蕭婉華壓低聲音道:“母親當然知道,要不是音兒,我也不會準備這許多超出祖制的東西。”
“可我們……還不知道何時能……”
蕭婉華不以為意道:“聖上雖然下旨不許你另娶妻室,可待你父親凱旋歸來,到時候陛下論功行賞,我讓你父親求陛下賜婚就是,音兒就以燕照雪的身份嫁入我們侯府。”
謝清棋搖頭:“不行,我要娶的是黎淮音,只能是黎淮音。”
“你這孩子,都是同一個人有什麼不一樣?”
謝清棋不想說黎家之事,便胡攪蠻纏道:“阿音更好看~再說我們拜堂成親時,若她要戴著面具,拜的豈不是假天地,到時候神仙不保佑我們百年好合怎麼辦?”
蕭婉華無奈道:“你啊你!”
“你啊你!”黎淮音見到謝清棋,無奈道:“今日你即便不讓文璐幫忙,我也會拒絕,你又何必得罪他呢?”
謝清棋不以為意道:“我都把他爹送進大牢了,還差這點小事得罪嗎?”
“也是。”
謝清棋不滿道:“上朝時他總是看你,顯然不懷好意,阿音你要小心周昌玉這個人。”
黎淮音盯著謝清棋片刻,忽然極輕地笑出了聲。
謝清棋見她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卻依然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忍不住跟著笑道:“你笑什麼?”
黎淮音道:“你可知外面有傳言說……你看上了他?”
“他?周昌玉?”謝清棋瞪大眼睛,“我可是把他爹送上斷頭臺了!”
呵,簡直太可笑了!
黎淮音輕咳一聲,道:“你上朝時總盯著他看,旁人都說你是愛而不得,因愛生恨,便要毀了周家。”
“那是因為我不敢看你,只好瞪他了!”謝清棋氣得太陽xue都在跳,“阿音你還笑,我要生氣了!”
“好好好,我不笑啦。”
見她還在笑,謝清棋捉住她的手,意味深長道:“阿音還是小心些為好,我若是因愛生恨的那種人,早該……”
“早該怎樣?”
謝清棋攬過她的腰,輕聲道:“早該把你鎖在……”她故意忽然噤聲,緊緊盯著黎淮音薄唇。
“好啊。”黎淮音故意湊近。
謝清棋用牙尖咬住了黎淮音垂落的鬢發,咬牙切齒道:“你就是仗著身體還未恢複!”
因著鳳羽營在第一次運送糧草時留在了邊境,所以謝清棋這次回來後清閑了許多,沒有軍中事務要忙,整日不是待在燕府就是去醫館。
蕭姝嫣話本看到無聊時,便來打趣她:“謝清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你什麼時候喜歡讀書寫字了?”
謝清棋頭也不抬,得意道:“這是你燕姐姐單獨教我的課業。”
蕭姝嫣瞥了眼上面晦澀難懂的東西,感嘆道:“難道以後連你都比我強了嘛——”
“我本來就比你強!”
謝清棋指尖點著書頁上黎淮音留下的一行硃批,又翻出一旁的《北征錄》,兩相對照,將黎望當年畫的布陣圖看了又看。
心裡忍不住感慨道:“若阿音是武將,想必調兵遣將不輸當年的黎將軍。”
謝清棋對行軍打仗之事本無什麼興趣,可這些兵書中全是黎淮音的批註和總結,想到能與黎淮音談論這些,也為了不輸給國子監的那些學生,謝清棋學起來堪稱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