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淮音瞥了眼桌上還剩下的最後一片青菜葉子,“當真要我餵你?”
謝清棋盯著桌子另一側的栗子糕,目露期待:“要。”
黎淮音閉了閉眼,謝清棋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愛好?
她拿起葉子後遲遲未有動作,忍不住輕輕擰眉,是不是需要煮一煮才能吃?萬一謝清棋吃壞肚子……
兔子見到她手裡的菜葉急忙緊緊貼著籠子,嘴巴顫慄似地顫動著做出咀嚼的動作。
謝清棋沒想到她都蹲在這裡了,黎淮音居然還打算先喂兔子,不滿道:“阿音,我先說的。”
臭兔子不要插隊啊!
黎淮音低頭看向謝清棋:“你就打算這麼吃?”
“它都可以我為什麼不……”
謝清棋的話戛然而止,整個人呼吸一滯,瞪大雙眼看著一隻纖弱白皙的手撫上了她的臉。
想象中的冰涼觸感並未到來,黎淮音的手落在了她臉上的銀白麵具上面。
下一刻,面具被溫柔地揭下,冰涼指尖與臉側肌膚輕輕擦過,帶來的顫慄感讓謝清棋忍不住眨了下眼睫。
“進府也不摘下來,不怕她們把你當成盜賊?”
謝清棋想起面具的設計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沒有“嘴巴”可以喂進來東西,不好意思地笑道:“一時著急就忘了。”
她本就漆黑漂亮的眸子在摘下面具後顯得更加明澈純淨,認真盯著人看的時候又似乎氤氳了一層水霧,明亮又迷離,黎淮音移開了視線。
“現在阿音可以餵我了嗎?”
黎淮音猶豫片刻,迎著兔子期待的眼神,將菜葉遞向謝清棋的方向。
兔子氣得轉過身,縮在籠子一角,變成了毛茸茸的一團。
手中的菜葉遲遲未被接過去,黎淮音扭頭去看,幾乎同時,謝清棋一口咬上了她的手指。
黎淮音腦袋嗡的一聲,葉子掉在了地上。
手指被一股不大不小的齒力禁錮在濕潤柔軟的地方,漸漸變得灼熱而滾燙。
電流從指骨升起,擴散,蜿蜒前行攀附在四肢百骸,直至融進每一根神經,每一拍心跳。
謝清棋咬完後緩緩鬆了口,不滿道:“阿音你故意的!”
黎淮音整個人還處在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後急忙收回手,盡力忽略食指上的一縷晶瑩,眼神晦澀難辨,“不是你讓我……餵你的嗎?”
“我說的是栗子糕!”謝清棋站起身,指向黎淮音對面的一盤糕點。
黎淮音耳尖變得緋紅,臉頰的紅暈也加深了一層,“我以為……你要和湯圓吃的一樣。”
謝清棋哭笑不得:“阿音,你想什麼呢?”
“我要去睡覺了。”黎淮音丟下這一句,便起身走向床榻。
“不管湯圓了?”謝清棋看著步履匆匆的黎淮音,搖頭輕笑,將它拎了出去。
等她回來時,黎淮音已經躺進了被子,只露出半張臉來。
謝清棋笑道:“阿音,還沒針灸呢。”
黎淮音用半掩在被子下的聲音問道:“從前我睡著了你不是也能針灸?”
“可以是可以。”謝清棋拿著銀針坐在床邊,忽然想起她從前看的小說裡的一個詞,故意開玩笑道:“我竟不知,阿音這麼喜歡做枕頭公主嗎?”
黎淮音疑惑道:“什麼是枕頭公主?”
謝清棋一臉認真:“就是躺在床上讓別人伺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