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的謝家年輕一代聽到動靜跑過去,待看到沖刷出來的血液時臉色大變,驚得吱哇亂叫。
整個謝家大宅裡的人都被驚醒了,本來一肚子火氣的人出門一看,地面上蔓延著猩紅的血液,血腥味在鼻尖流動,那點不滿立刻被驚駭取代。
血液充斥著謝家大宅的每一寸土地,足足有兩指深。
任誰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驚恐萬分,他們駭然於眼前的一幕,甚至有人覺得是上天的警示,臉色慘白如金紙。
謝家主被人叫醒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他立刻意識到是血池出了問題,臉色不由僵硬起來。
耳邊是族內弟子驚恐的聲音,還有由遠及近的喧鬧聲,顯而易見,這件事瞞不住了。
謝家主兩指瘋狂摩挲著,腦子裡想著辦法。這種情況,應該是血池崩潰了,就是不知道血池中的神器鎮天弓怎麼樣了。
他心裡焦急萬分,臉色越發難看。
謝玄之站在屋頂看著,臉色漠然。血池裡埋葬了太多生靈,別人不清楚,謝家主必然是知情人。
他破壞血池邊的陣法,將血池打散,就是要謝家人都知道這個血池的存在,他們有權知道自己的祖輩和同輩都遭遇過什麼。
謝玄之伸出一隻手,一道流光劃過,他的指尖滲出一滴血液,地面上蔓延的血水中漂出一粒血珠,兩滴血貼在一處,沒一會兒就分開,在空氣中蒸發消失。
月色下,謝玄之臉色平淡,依稀還有一點釋然的神情。
嶺南謝家歷年來族內通婚,且不說人倫問題,確實最大限度儲存了祖上的血脈。歷經八百餘年,和謝氏的血脈聯系微弱卻清晰可見。
用嶺南謝家的血液的的確確能夠驗證出謝玄之的血脈。
而現在,謝玄之的驗證結果也已經清晰明瞭,自己果然和謝氏沒有一點血脈關系。
……
……
小船在黃泉飄蕩,謝玄之第一次在擺渡人的船上走了神。
“老謝!”
擺渡人俯身,一張臉湊近了謝玄之,伸手在他面前招了招。
謝玄之恍然,茫然地問了句:“啊?”
“想什麼呢?”擺渡人一臉迷惑,“我叫了你兩聲都不吭聲,今兒怎麼了?這一臉悵然若失的樣子……失戀了?”
最後一句,擺渡人的語氣賤兮兮的。
謝玄之一把奪過對方的酒壺,哼了一聲:“你懂的倒挺多,在我面前擺弄起來了。”
“呵,”擺渡人翻個白眼:“得了吧,就你這樣,誰看了不說一句最是人間失意人。”
“說說唄,咋回事兒?”
謝玄之沉默,眼裡第一次出現猶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道:“子期,如果你為一件事付出了所有,最後發現其實一切都是一場騙局……該怎麼辦?”
擺渡人一愣,這不像是謝玄之這樣的人會說的話啊。
他奇怪地看了謝玄之好幾眼,撓撓腦袋,想了想,說:“如果是我,那我應該會把籌謀騙局的人宰了洩憤。”
“如果做局的人是你曾經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又該如何?”
“那又如何,該宰的一個都不能跑。”
聽著擺渡人的回答,謝玄之驀地笑了,心裡無端好受了一些。
不過謝氏的人都死光了,這些年來謝玄之也沒有刻意去找他們的轉世,至今也沒見過謝氏的轉世。
謝玄之一向秉持前世今生是截然不同的人生,他不會刻意去找謝氏族人轉世報仇。但和謝氏身為盟友的地府就不是這麼好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鏡框壞了,順便測了度數,然後出乎意料的,度數比舊眼鏡鏡片低了一百多度,很難想象我這副眼鏡三年沒換了,是該說前眼鏡店不專業呢?還是不專業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