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卻再沒動靜,髒汙的胖臉上掛滿淚痕,人一動也不動,似是昏了過去。
韓梅生心急如焚欲要沖進去,但牢門上掛著胳膊粗的鐵鏈,他回頭朝衙差們喊,“快去找鑰匙來啊!”
“鑰匙在這。”鑰匙懸在顏淑指尖,一晃一晃的。
“你對我夫人做了什麼!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還有你們,”韓梅生指著牢籠中的所有人,“全都陪葬!”
顏淑:“韓大人對夫人真是情深意切呀。”
牢房中的花辭正斜靠著牆,忍不住開口:“韓大人,你夫人剛被丟進來就嚇暈過去,呵,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好怕我們吃了她!”
“敢欺負本官的夫人,你們一個都跑不了,”韓梅生眼底溢位一層猩紅,“捉住他們,本官要活的!”
衙差們立馬如洪流,揮舞著水火棍往前沖殺。
十數名公主府侍衛拔劍出鞘,擺出圓陣,將顏淑護在中間。
顏淑施施然道:“給他們點教訓就成。”
“是。”蓑照摘了鬥笠,脫下厚重的蓑衣,銀頭短.槍如一條靈活的蛇,一閃間,人便滑入鬥場。
他帶起一陣勁風。
風聲呼嘯
他停,則風止。
五十六名衙差還未出招就已經全部倒下,疼到打滾喊祖宗。
韓縣令嚇得忘記呼吸,膽小的本性令他兩腿發軟,倒退幾步,後背緊緊貼著牢門,一屁股滑坐到地上:“你們……你們……是要造反吶!本官……乃朝廷命官……你們殺了我,便是朝廷的通緝要犯,此生都不得安寧。”
顏淑:“誰說要殺了你。”
蓑照穿回蓑衣,戴回鬥笠,緩步走向韓梅生,蹲在他面前,舉起那塊金光閃閃的腰牌。
韓梅生看清腰牌上的“岐淑”二字,登時腿腳不受控制的發著抖,兩片唇也跟著哆嗦。
蓑照聲沉如寒鐵,一字一頓道:“韓縣令,還不快快拜見公主殿下。”
韓縣令趕緊調動四肢,趴俯在地,動作太過慌張,甩脫了頭頂的烏紗帽:“公主殿下……殿下……”
後面的話,他哆嗦得太厲害,嗓子發緊,喊不出來,急出滿頭冷汗。
花辭也是一驚,呆怔良久後跪俯下去。
她的身後,是同樣呆怔、同樣跪俯下去的響風寨的所有女人。
顏淑慢悠悠地起身,信步輕點,停在花辭的身前:“你,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花辭縮著肩膀,怯生生的仰起臉,對上顏淑那雙不怒自威的桃花眼後,又忙不疊地俯下身去。
“你的事雙姐姐……冷雙全都告知於本宮了,說起來本宮對你有所虧欠。”
即使顏淑再不願意承認,三駙馬也是她名義上的夫君,他們沒有夫妻之情,更沒有夫妻之實,為了圖個清靜,她曾花過些銀子買下歌姬舞姬送去三駙馬府上,敲打三駙馬沒事別來公主府礙眼。
三駙馬死後,坊間傳出不少有關三駙馬暴行的流言,她方才獲悉其為人。
有時暗暗責備自己,將歌姬舞姬送入了虎口,徒增罪孽,若能早些打聽清楚,人她斷斷不會送去。
“民女……惶恐。”
“不必惶恐,本宮今夜前來是受郡主郡馬所託。”
顏淑看向抖如風中殘葉的韓梅生:“本宮與郡主郡馬交好,聽聞郡馬平安尋回,特意趕來靈桑縣探望,竟然聽聞一件趣事。韓縣令,你可知是何事?”
“下官、下官……不知……”
“貓妖。”
韓縣令抖得更厲害了:“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