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提醒你多少次,只有我家郡馬能叫我渺渺。”
寧如玉改用潑婦哭法,捶地踢腿加鬼嚎:“我不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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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府近來諸事不順,各院管事早早催人點上燈,半分懈怠也不敢有。
一顆顆圓滾滾的紅燈籠,像兇獸的血盆大口,要將黑稠稠的夜盡數吞進肚子。
年近六旬的高尚書跨進府門,雙眼瞪成銅鈴,直直噴火。
做下人的誰也不敢去觸他黴頭,縮著脖子不吭聲。
“好他個杜詠清,平日裡窩窩囊囊的一棵牆頭草,今兒倒是有脾氣!敢和老子叫板!”
“立馬叫大姑娘滾到我書房來!”
“是,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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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高子芙恭恭敬敬地在書案前躬身行禮,一道鞭子抽在她後背,血淋淋的口子。
“蠢貨!”
“廢物!”
“和你娘一個樣,自詡清高,結果一團糟!”
高明禮氣狠狠地揮著鞭子,一鞭接一鞭,熱汗濕透他鬢角的白發和脖頸。
直到筋疲力竭才盡興。
丟了血淋淋的馬鞭,坐回案後。
“你出的餿主意,找個八字相宜的姑娘給你弟弟沖喜,這下好了,鬧得滿城風雨。”
高子芙落水狗一般跪縮在地,直打哆嗦,像是疼的也像是恨的。
“明日是給你弟弟沖不了喜了,你趕緊去把那個叫嫣菱的和姓朱的放了。”
高明禮冷冰冰的發號施令,又開始咒罵杜詠清:“老子去他順天府是賣他面子,他倒好縱容衙差闖我府邸,老子好歹是朝廷命官。”
“你是個出身寒微的窮酸書生,”高子芙不顧皮開肉綻的疼痛,倔強的直起腰,居高臨下道,“沒有我娘招你做贅婿,你能做官?”
“混賬東西,你說什麼!”高明禮一拍扶手跳起來。
“我說你無德無能,靠吃軟飯上位。”
高明禮揚手一耳光。
高子芙沒躲,生生受下,左臉火辣辣的,腫出老高。
“我告訴你,你不乖乖聽話趁早滾蛋!再也別想著把你娘遷出我高家祖墳,他活著是我的妻,死了也得和我埋在一起。”
“你也別盼著我百年以後你做家主,只有你弟弟能做,我還會立下遺書給族中耆老,不準你娘遷墳。”
“好好替我辦事,我若高興了,才會允了你孃的這份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