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力達接過水杯,坐在床邊默然不語;再看張家奇時,他正倚在床頭出神地想著什麼。
“喂。”
“嗯?”
“危從安什麼時候來格陵的?”
“唔……”張家奇五年前應聘到tnt的格陵分公司,危從安則是在西城開發計劃時回來的,“他的業務重心其實一直在美東,這一年才往格陵跑得勤了點。”
“你印象中他去過波士頓嗎。”
“當然。tnt有很多業務在麻省。”工作需要的話,一年去個十幾回也很正常。
“全是公幹?”
“也不是。有一次peter——就是他在紐約的助理——給他訂去波士頓度假的機票,他說不用訂酒店,住朋友家裡。春天的事情,去了整整一週。後來秋天又去了一次。”
“你知道他朋友家的地址嗎。”
“brookine 大街上的一間高階公寓。peter幫他買了紅襪隊的套票寄過去波士頓紅襪隊的主場fenay 球場在brookine 大街上)。”
那十有八九就是住在戚具寧和賀美娜的家中。
“秋天再去的時候,他還是說住老地方。但很奇怪,那次他只在波士頓呆了四天就提前回來了。”張家奇道,“後來有半年的時間沒再去麻省。那邊的業務也漸漸移交給了其他人。”
“業務調整?”
“有人下黑手。你別以為外國人真的很耿直,商場裡面明爭暗鬥多了去了。但現在想想又覺得不對勁。你知道他打下麻省有多麼不容易嗎?”張家奇道,“按道理不應該輕易放手。要不然他去年就該是合夥人了。媳婦兒,你在聽嗎。”
“聽著呢。”
“我們在波士頓有兩個大客戶。他為了把這兩個大客戶從聞柏楨手上搶過來不知費了多少心思,結果轉給了其他同事負責。給我的感覺就是永遠都不想再踏上麻省的土地一樣。但是每個節日他還是會叫peter送禮物和賀卡到那個地址——”
他突然閉上嘴。
“怎麼?”
“發生這事之前,他的賀卡上都寫的是ayna ho賀美娜)和juning chi戚具寧)。丟了波士頓的生意之後,因為賀卡他還發了火,說以後只寫juning chi即可,但沒有兩分鐘,他又改變主意,授意還是寫兩個人的名字——所以他對戚具寧的前女友,你的好閨蜜到底是有什麼意見?”
兩人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張家奇搖頭:“不可能。”
錢力達覷他一眼:“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就說不可能。”
“我知道。我確定。”張家奇斬釘截鐵道,“危從安是不是你懷疑的那樣,我很清楚。我和他可是從小一起玩鳥長大的交情——呸呸呸!”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不可能。”
錢力達將水杯舉至唇邊,又若有所思地放下,道:“早知道上次吃飯就應該問一問。”
“問什麼?你要問他是不是gay,是不是愛戀著戚具寧?”
“問了也不會有確定的答案。”錢力達道,“危從安這個人不會把話說透,也不會把話說死,從他那裡得到一點資訊太難了。投資人都是這種難搞的性格?感覺你的工作也挺不容易。”
她上床,伸手關燈。一片漆黑中張家奇突然道:“咦,不對。我們上週和危從安吃飯你是不是又私下和他說啥了?我是不是又要過很久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