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變態的弟弟……反彈……”
賀美娜只帶了一個很小的行李箱和一個雙肩包。邊明幫她把行李拿進房間。她剛說了一聲“謝謝”,就聽見對面套房裡戚具邇激動地大叫了一聲,然後是更大聲的戚具寧,試圖壓過姐姐的聲音。
“閉嘴睡覺!囉嗦死了!”
聽起來……還挺中氣十足的。
“你快去看看。別吵起來了。”
“吵吵也好。終於有人氣了。”
話雖這樣說,邊明還是趕快過去了。
她記得當時邊明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很快會有人住進來,要求她處理掉所有私人物品。但是現在看來,她的房間也還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小鬼和方塊三的水晶擺件重新粘好了,擺在梳妝臺一角;她用過的眉刷,梳子,束發帶,皮筋,豆沙色的口紅,玫瑰香味的護手霜……一些刷他的信用卡買的,她離開時沒有帶走的,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都還乖乖地呆在原地,等著它們的主人。
現在是波士頓時間下午三點半,格陵時間淩晨四點半;賀美娜和衣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索性起來整理行李。
她離開時帶走了自己的衣服,戚具寧給她買的那些還都好好地掛在步入式衣櫥內;騰空的衣杆上,掛著兩套防塵袋,其中一套上面寫著“jasine ee”,另一套上面寫著“ayne ei”。
她正疑惑之際,突然有人開門進來。
“既然你死都不願意和我睡一起,那就睡這間房吧。鑰匙給你。你自己開門進去。”
鎖鑰齒輪轉動;危從安和戚具寧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除了喝醉那次之外,這是危從安第二次進入這個房間。
梳妝臺上的眉刷,口紅;床頭櫃上的束發帶,皮筋——三三兩兩的小玩意兒隨意地擺放著,彷彿主人只是離開了一小會兒,很快就會回來。
門窗緊閉,房間裡沒有風;掛在衣櫥裡的一條長裙無端地掀了掀裙角;危從安看了那條裙子三秒,移開視線,指了指掛於一隅的防塵袋。
“這是什麼。為什麼有我的名字。”
不待戚具寧回複,他幹脆利落地拉開了防塵袋的拉鏈——裡面是一整套深青色男式正裝;防塵罩內側貼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了一串數字,還註明了西褲的左邊需要預留多一點空間,最下面是裁縫的簽名與日期。
匿身於長裙後的賀美娜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危從安的臉色也一點點地變了。
“這是我的正裝尺寸。”他問翹著二郎腿坐在梳妝凳上,把玩著一把梳子的戚具寧,“為什麼給我定做西裝?”
“很明顯啊,看不出來麼。這是你的伴郎服啊。”戚具寧扔下梳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另外那套是敏敏的伴娘服。”
“當時的想法是雖然不能滿足她留在波士頓生活的心願,但是我們可以在這裡結了婚再回格陵。”既然秘密被揭開,他索性徹底公佈出來,“我們去市政廳簽字的時候,得有伴郎和伴娘陪同嘛。”
他有些遺憾:“本來還打算到時候撮合一下你和敏敏。對了——”
他打了個響指,饒有興致地說:“要看看我設計的求婚戒指麼。”
危從安說“不要”的同時,戚具寧已經從伴郎服的口袋裡拿出一個雪白的戒指盒,開啟。
裡面是一枚平平無奇的鉑金素圈。
危從安看了看戒指,又看了看戚具寧。
他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滿臉寫著“就這”兩個字外加無數問號。
戚具寧拿起戒指,指尖輕輕一撥,戒圈從中間裂開,兩排呈心跳波紋的鋸齒精巧相對,如同一枚捕獸夾;他再輕輕一撥,戒圈重新合攏,渾然一體,完全看不出接合之處。
我願成為你的獵物。
請你完美我的人生。
他用這只戒指訴盡了所有。
“怎麼樣。”
“奇技淫巧。”
戚具寧笑了一下,把戒指盒放了回去。
“我確實不太適合製造驚喜。”他雙手插袋,倚著櫥門,語氣平靜,“我知道我和她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問題。可能與你有關,但根源還是在我自己身上。”
他想來想去改善關系最好的方法就是求婚。
也許訂婚後身份的轉變可以克服很多困難。
於是他回到波士頓,訂了餐廳,精心佈置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