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飛接過電話:“戚先生,很抱歉,戚小姐喝醉了,還在危先生面前說了些胡話。我沒能阻止她。”
“不關你的事。總要叫她發洩出來。以危從安的脾氣,就算生氣也不會氣很久。送她回祖屋,把媽媽的房間開啟,讓她睡在媽媽的床上,看好她,守著她,還有,”戚具寧道,“阻止她一時不清醒和賀美娜聯系。”
“收到。”
“等天亮了,她就會好了。”他低聲,彷彿是說給姐姐,也彷彿是說給自己聽,“after a, toorro is another day (畢竟,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戚具寧掛了電話。
一晚上被兩通電話騷擾,再躺下時,他怎麼也睡不著了。
他索性翻身下床,摸黑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
太陽還沒有升起,但曦光已至。
他回頭看了一眼地上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突然很想抽一根煙。
嫋嫋升起的煙霧中,一把清澈柔和的女聲突然響起。
“i e, and i e back. after a, toorro is another day!——《gone ith the ind》。我也很喜歡這部電影。”
戚具寧抽著煙,沒有回頭。
“你不喜歡。她和我一起看電影總是二十分鐘之內就會睡著。”
“但是你也說過快結束時她會醒過來,然後問東問西,問主角的結局,反派的下場。”
“你好吵。”
“你說過,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不可以出聲。可是現在你打完了。”
戚具寧笑了笑。他只穿了條長睡褲,此刻便裸著上半身,慢慢悠悠地走過來。
“你覺得我可憐嗎。”
“你擁有我就等於擁有全世界。怎麼會可憐。”
戚具寧往地上一坐,靠著床尾,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又慢慢地將煙霧吐出來。
“還是閉嘴吧。越來越不像了。”
危峨交叉起雙手,微笑地看著在自己對面落座的賀美娜。
“賀小姐來啦。”
“抱歉來晚了。路上有點堵。”
“沒關系。是我找你找得太急了。我想著週末你應該和從安在一起,所以沒有打擾你們。”
“昨天我在家陪爸媽。”
“生女兒就是好啊,貼心小棉襖。生兒子只能得到漏風大衣。夏珊,你說是不是。”
自從危超凡坦承是危從安勸他和媽媽每天聯系之後,夏珊可能是內心有所觸動,也可能是真的累了,已經不想理這攤事也不想看任何人的笑話了。
今天要不是危峨逼著她出門,說有些話由她作為女性來說會更好一些,她完全不想親身經歷這麼一場最俗套的,拿錢逼女主角離開的情節。
此刻危峨突然遞話給她,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
“是啊。兒子沒有女兒那麼貼心的。”
“原來賀小姐喜歡這種北歐風格的餐廳。”雖然是危峨臨時要求見面,但見面地點是賀美娜定的,一點沒和他客氣。他微笑著對夏珊道,“記得有一年我們去北歐旅遊,去之前你多麼嚮往,結果半個月一次太陽都沒有見著。”
“是啊,整個人鬱悶得不行。回到格陵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危峨又對賀美娜道:“我看賀小姐很喜歡吃魚,本來想幫你點煙燻大馬哈魚。但是煨小馴鹿肉才是這家店的特色,所以我還是點了煨小馴鹿肉。”
賀美娜皺眉道:“聽起來不是很好吃的樣子。”
危峨笑道:“怎麼,馴鹿也是一種實驗動物?”
賀美娜道:“不是。單純不喜歡這道菜。”
危峨道:“那賀小姐想吃什麼隨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