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因為一時的意亂情迷,她就決絕地將過去二十年的情分都推翻。
危從安先是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抿了抿嘴,輕聲道:“看來我們都是一廂情願啊。”
他說:“既然如此,收拾好心情,做普通的合作夥伴吧。”
“危先生,戚小姐是在說胡話。我先送她回去休息。”竇飛道,“相罵無好言。您也消消氣。”
“我沒生氣。我只是有點累。照顧好戚小姐。還有,”危從安道,“不要讓她聯系賀博士。”
竇飛扶著戚具邇上了保姆車,又替她繫好安全帶。
她摸出手機,醉醺醺道:“打給戚具寧。”
“戚小姐。現在聖何塞淩晨四點。”
“打給戚具寧!”
電話接通,戚具寧的聲音很不耐煩:“你們一個兩個,能不能不要在自己方便的時候就不管時差打給我?有沒有想過我方不方便?再這麼不禮貌,下次我也這樣幹。”
“狗東西!狗東西!!都是狗東西!!!”
面對戚具邇的歇斯底裡,戚具寧只疑惑了兩秒,便明白了。
“戚具邇,我說過求愛不遂不要打電話來遷怒於我。”
“你不可能不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要什麼不如意都怪到別人身上。我怎麼和你說?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戚具寧停了停,道,“你在聖何塞的時候,恨不得天天把危從安的名字掛在嘴邊,我是怎麼說的?我說不要對他有超出姐弟的感情。他不會有同等感情回應你。你不聽。你活該。”
“我也說過無數次,不要和賀美娜在一起,不要和賀美娜在一起,你聽了嗎?你不聽!你也活該!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扔掉的床單是她用過的,我幫你泡的蜂蜜水是她的配方,為什麼我一來就把superhoe收起來了?那也和她有關,對不對?”戚具邇又哭又笑,“先是我親弟弟,現在還是我的弟弟!她是不是要把我的弟弟都霍霍完才算數!”
“戚具邇,你現在這種得不到就到處撒潑的行為,不也是在霍霍你的兩個弟弟麼。”戚具寧完全不顧她剛剛失戀有多痛苦,直接道,“對人表白,至少做好被拒絕和被接受的兩套備選方案。你什麼都沒有,只有沖動。”
他說:“沒有人——包括危從安在內——有義務為你的沖動兜底。”
“我有方案。誰說我沒有方案。你想辦法把賀美娜騙到聖何塞去。讓他們在物理距離上分開。”
戚具寧“呵”了一聲,輕笑道:“很好。你終於有一個計劃了。雖然可行性不大,但這是第一個你自己想出來計劃。ngrats恭喜)!”
戚具邇不耐煩道:“別廢話。你有辦法把賀美娜騙到聖何塞去嗎。”
戚具寧沉默了。
良久,他輕聲說了一句話;戚具邇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戚具寧用一種輕快的語氣說道:“我說,我和她還是戀人的時候她都不願意,更何況現在?怎麼,是要我派邊明去把她綁過來?你知不知道跨國綁架是聯邦重罪?你希望看到我終老在監獄裡?”
“總之我不要他們好過。”酒意上頭,戚具邇大叫,“危家不會同意的。一旦他們知道,絕對不會同意危從安和自己兄弟的前女友在一起。我要想辦法透露給他們。”
“告訴叢老師沒用,她不會在意,說不定還會心疼;也不能直接告訴危從安的父親,他很精明,會起疑心;最好的方法就是透露給他那個有賊心沒賊膽又唯恐天下不亂的繼母,讓她去搞破壞——”
戚具寧一直等她罵罵咧咧完了才開口:“發洩完了?心情好一點沒有。”
“現在閉上嘴聽我說。她說你是學人精,真的一點沒說錯。別激動聽我說完。你知道嗎,我們三個人當中,最瞭解蔣毅心理的,不是別人。是你。”
他說:“你能精準地揣摩出他的心理和行為,為什麼不用來對付他?你在害怕什麼。”
戚具邇呻吟道:“不。我不想變成他那樣的人。”
“你會說,但你不會做。他不會說,但他會做。這有本質區別。”
“姐。不要老想著我們是蔣毅的受害者。不是的,”他說,“我們是倖存者。”
戚具邇沉默了。
“我本來想狠狠地罵你一頓,可是現在罵不出口。”
“忠言逆耳,良藥苦口。現在知道我是個好弟弟了吧。”戚具寧笑,“所以不要再叫我幫你設計制服了——”
“因為你比我更可憐。”
“我可憐什麼?你知道unit有多成功嗎?我可憐什麼?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在倒追我嗎?我可憐什麼?我這輩子擁有的財富,他們兩個十輩子都賺不到!我可憐什麼?我一點也不可憐!”戚具寧彷彿聽到了最荒誕不經的笑話一般,語氣輕快中帶著一點激烈地反駁著,“懶得和你說。叫竇飛聽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