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媽說了,你要不要換個發型?”她在額頭上比劃了一下,“就是,像以前那樣,把疤遮起來,會不會好一點。”
賀美娜搖頭:“不需要。”
她說:“我也不想讓自己受一點委屈。”
胡蘋和天樂外婆就賀浚禕和袁曉苓的複婚可能性拉扯了很久。掛了電話她又和丈夫就雲南之旅聊了很久。夫妻兩個都是單純的性子,聽說女兒贊助他們出去玩,開心得把其他事都拋在一邊,興致勃勃地聊起他們上一次去大理,還是剛剛結婚時,雙方父母贊助他們去的。二十多年後,女兒又贊助他們重遊故地。他們點開女兒發在家庭群裡的三四個旅行團連結,興奮地比較著行程安排,有哪些必看的景點,必吃的美食,哎呀,現在還有演出可以看呢!
他們的人生真是太幸運了,一輩子沒賺到什麼錢,但沾了父母和女兒的光,該享的福都享到了。本來胡蘋對於女兒選的都是夕陽紅老年團有點不滿,但是賀宇勸她老年團行程沒那麼緊密,而且他們在夕陽團裡年紀就是最小的。胡蘋想想很有道理,又開心起來:“得把我那條紅裙子帶上,還有紗巾。行李箱就用床底下那個,上次在美國買的——”
她突然噤了聲。
有些別扭的氣氛中賀宇問道:“今天是農歷六號……公歷幾號來著?這日子是越過越糊塗了。”
“我看看。”
床頭櫃上放著今年的臺歷,是去年年底jenny親自送來的。女兒回國後胡蘋就再沒有用過裡面的禮券。現在八月份的青要避暑套票還有半個月過期。
和戚具邇最開始給他們的那張現金支票一樣。什麼都是有期限的。
戚家給的東西,過期沒過期,都會變質。
“你和輝輝談得怎麼樣?”
“談了。作為媽媽,應該你去和她談。我去談,像什麼話嘛。”
“哎呀,還不是因為我說什麼她都不聽!什麼一天只能問五個問題,相親也不願意,還一個人去把錢退了!這真是我生出來的女兒嗎?明明小時候很乖很聽話的!”
“女孩子強硬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別人欺負不了她。你看賀浚禕今天晚上好幾次想把那誰搬出來撐撐面子,但又不敢講。他講了,輝輝肯定和他斷親的。”
“那誰還在給他生意做啊?”
“我不知道。我們又管不了,問來做什麼。和我們沒關繫了。也不要告訴輝輝。”
“哎呀,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煩死了。她是不是談朋友了?你問了沒有?她和天樂肯定有事瞞著我。”
“她說沒有,都是些老朋友在來往。”
“老朋友?她除了力達還有什麼老朋友?哎呀,你這個女兒可會應付我們這種長輩了,盡說些虛偽的真話,誠懇的假話。你應該接著問,什麼老朋友,我們認不認識?”
“你又沒叫我問。你這麼會,你怎麼不去問?”
“你這個人!推一下動一下!算了,你剛才和輝輝聊了什麼,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101nove.hat小劇場
危從安:我到家了。
危從安:我看到你在“賀天話了。
危從安:美娜?在洗澡?
危從安發起了視訊通話。
對方無應答。
危從安:看來我猜得沒錯。她對你說了不少我的事。
危從安:我的事,你可以直接來問我。至少不會出錯。
賀美娜:你和她談戀愛的時候她在你schat裡的備注是什麼。
危從安:詩詩。
危從安:他呢。
賀美娜:想知道?
危從安:想。
一直到很晚了,還有忽大忽小並不分明的說話聲自父母的房間穿過來,和夏夜裡一陣一陣的蟲鳴聲混在一起,聽不真切。
賀美娜放下手機,在這斷斷續續的背景聲中睡了過去,直到半夜被自己抓撓的動作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