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和你一起吃就更好了。我很想見你。”
“對。我就是無賴。”
“那你來咬我啊。”
這個輕佻又曖昧的邀約,沒有等到後續;沉默的氣氛凝重漫長到危超凡以為那邊氣得結束通話了電話。
但是他聽見哥又低低說了一句。
“你想我怎麼辦。”
這句話說的危超凡心都化了。
他從來沒聽過哥的聲音一句比一句更柔軟,彷彿隨時預備著討好,預備著妥協。
手機那邊一定是個女人,是哥喜歡的女人,是哥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女人。
賀美娜不再言語,結束通話了電話;危從安又呆坐了幾秒,突然起身,走過去開啟了書房的門。
猝不及防的危超凡被逮個正著:“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偷聽我打電話,還是偷拿車鑰匙。”
危從安經過他的身邊,大步朝廚房走去。危超凡趕緊跟上。
“都有一點。”
“你只是後悔被我發現。”
“其實我考試都透過了,只是因為照片不好看想換一張才沒有拿到駕照。實話和你說,爸的庫裡南我都開上路好幾次了。我就是想試試電動車……”
危從安做了個制止的手勢。
“我不想知道你和爸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了什麼共識。我曾經說過會資助你買第一臺車。但我現在要收回這句承諾了。我無法信任無證駕駛還引以為榮的你會尊重道路上的車輛和行人。”
“……哥!你答應過我的!你當著爸爸的面答應我的!你說過口頭承諾也有法律效力!”
危從安冷冷道:“是嗎。那你去信瑞區人民法院告我吧。記得把危峨列為證人。”
危超凡張口結舌,良久才大聲道:“你為什麼不拿對我的這種強硬態度,去對待電話那頭的那個女孩子呢?”
危從安臉色一沉:“不要拿你的安全問題和我的私人生活做比較。”
他鮮少這樣嚴肅強硬地對待弟弟;危超凡如同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原地轉了幾圈,滿面沮喪:“你們沒有一個人把我當做成年人看待!總是這也不準那也不許,我從小被媽媽監視著,禁止我玩輪滑,攀巖,高空彈跳,滑翔機,跳傘,已經夠不自由了,現在還禁止我開車,不開車我又怎麼能學會開車?我現在只是想開車,只是想自己開著車去想去的地方,到底有什麼彌天大罪?你根本不知道不能自己開車去想去的地方是多麼憋屈多麼難受!”
他說得顛三倒四,但不知道哪句話觸動了危從安,他的臉色突然就和緩了下來。
“無論什麼時候,安全永遠是第一位。”
“不!那是你們自以為的!對我來說自由才是第一位!”
危超凡到底有沒有被寵壞?
他就像很多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一樣,懶滑,散漫,迷迷糊糊,沒有主見,可在得過且過的外表下明明藏著強烈的自主意識。
氣氛變得很沉默,也很壓抑。最後還是危從安先開口了。
“在這個家,想要自由,就得用行動去證明自己長大了。享受著長輩無微不至的關懷又想要自由,那不可能。即使你去了a也是一樣。”危從安頓了一頓,道,“有了車也一樣。”
危超凡眼前一亮;他敏銳地感覺到哥沒有剛才那麼強硬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哥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但他不想哥又突然變卦,趕緊轉了個話題:“知道了知道了。哥,你說的都對都對,我都聽你的。吃飯吃飯,燒烤都涼了!”
危超凡把危從安推進廚房,又討好地拿了一串烤串遞到他嘴邊,被拒絕:“我不想吃這個。”
“那你喝粥嘛,你不是要喝粥嗎……咦,蕾蕾忘了把便當盒帶走。”
“放這裡吧。”危從安說,“我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