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
說話間計程車到了。危超凡道:“今天謝謝你了。到家了給我發個訊息。”
操蕾蕾朝周圍看了一圈,突然對著一個方向提高了聲音:“等一下。這樣的高檔小區,不是應該有保安來開車門嗎?”
她是朝著門口崗亭那幾位或坐或站的門衛說的;曾經讓她去側門等的保安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來了來了。”
他躬身開了車門,沒忘了把手放在車頂上墊著:“小姐請上車。”
操蕾蕾氣定神閑地上了車,對危超凡揮揮手:“拜拜。”
保安看車開走了,又把危超凡上下打量了一番,用一種很油滑的語氣揶揄:“男朋友應該順手給女朋友開個車門嘛。”
“她是我同學,不是我女朋友。”
也不知道保安聽見了沒有,揹著手晃晃悠悠地回崗亭去了。
車滑出去十幾米,司機問:“小姐,走哪條路呢。宏圖大道近,但現在正是堵車高峰期,走都走不動。走環城高架會繞遠,但不堵車。”
操蕾蕾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司機走的哪條路,只是告訴司機越快越好:“都是去同一個地方有什麼區別。”
“就看你趕不趕時間咯。”司機在手機上標出兩種路線,“走宏圖大道是28公裡,56分鐘。走環城高架是32公裡,52分鐘。你看,走環城高架雖然距離遠其實更快。”
“走環城高架的話,費用更高,對吧。”
“嗐,小姑娘,我沒必要為了那幾塊錢和你扯!你選吧,選了宏圖大道就不能走環城高架。選了環城高架就不能走宏圖大道。沒有中途下來的道理。”
“我無所謂,越慢越好!”
操蕾蕾真的真的很想離開現在的生活,她當然是也真的真的束手無策。2萬美元真的能改變現狀嗎?當然不能。但她還是對危超凡開了口。而危超凡的反應也在她的意料之內。
危超凡不會借她的。他沒有賺錢的能力,他沒有這筆錢。
操蕾蕾頭歪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燈水馬龍。信瑞區海倫路是全格陵最繁華也是最貴的地段,寸土寸金,各種奢侈品旗艦店令人目不暇接。
但很快她就會從金碧輝煌的海倫路右轉上立交,經由宏圖大道穿過文藝氣息濃厚的泰安區,到破破爛爛的西城區,再到一片廢墟的明珠路。
而明珠路的盡頭就是她那個逼仄,令人窒息的家。
危超凡有點心虛地,輕手輕腳地開了門。
偷拿鑰匙這件事,危從安恐怕要教訓他兩句。關鍵也沒開成車——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哥並不在廚房,也不在客廳。
他輕輕地走到虛掩的書房門口,室內清清楚楚地傳來一句話。
“我猜就是你。”
危超凡愣在當場。
這與他設想中的批評口吻完全不一樣,真是溫柔得不像話。
他小心地探了半個頭進去,堆出來的笑臉立刻凝固了——危從安背對著門口,正在打電話。
哥在給誰打電話?危超凡屏住了呼吸,想從後續的對話中找到答案。
“那位小設計師……現在還好嗎。”
過了幾秒鐘,他聽見哥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
“那真的太好了。”
危超凡知道這樣不禮貌,但雙腳似乎釘在了地板上,他想知道,會讓哥去想話題,會讓哥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去溝通的通話方,到底是誰?
“你煮的粥,看上去就很好吃。”
他在和操蕾蕾打電話??危超凡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可是接下來危從安又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