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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梁淮坐在落在地上的枯葉上:“我們都認為照片裡的人是兇手,理由就是,如果他不是兇手而是被害者,又或其是他不相幹的人,那麼你在朋友圈發的照片就不會引來殺身之禍。”
端木茵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嗯,那好。我們再來看。根據現有資訊,我們發現什麼?首先是案發現場的選擇。槐塘村是個無人無監控區域,比起隔音很差的樓房,比起到處是監控的街頭小巷,槐塘村確實是個非常適合行兇的現場。
“第二,兇器。我們沒見過兇器,但考慮到被害者是被倒吊在橋頭,兇器大機率是一根繩子,一根結實、能承受住一個成年男人體重且足夠長的繩子,我說足夠長是指它能把人吊起來,而且這根繩子的來源還不好查。你看,被害者的屍體被發現幾天了,老吳那邊還是沒有太大的進展,不難懷疑,這根繩子可能是撿的或別處順的,根本查不到兇手身上。
“第三,被害者的指紋被破壞了,能證明被害者身份的東西全被拿走了,留在現場的煙頭也被撿走了,這些是誰做的?只能是兇手。”梁淮扒拉著身旁的枯葉,繼續道:“從這幾點可以推斷出兇手是個做事非常縝密的人,從現場,到作案工具,再到各種細節,他都注意到了。
“兇手他她不是沖動殺人。一般沖動殺人,殺了人後第一反應就是逃,絕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把被害者拖到橋邊倒吊起來,也不會注意到留在現場的煙頭。”梁淮搖了搖頭,“還有那根用來倒吊被害者的繩子。我們假設一下,如果是沖動殺人,兇手會預先準備好那樣一根繩子嗎?”
端木茵蹲得腿麻,索性也坐下:“兇手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她雖是有預謀殺人,但極可能是第一次殺人。”
“我說兇手是第一次殺人基於他她在現場抽煙。不是說行兇後在現場抽煙就必定是第一次殺人。怎麼說呢,即便槐塘村是個無人無監控區域,但畢竟是個露天場地,誰也不能保證沒有路人經過,對兇手來說,哪怕是一個目擊者終究是極大的隱患,如此,兇手行兇後,應該會快速收拾現場痕跡,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而不會留在現場抽煙。
“從我朋友圈那張照片來看,我傾向於兇手是在行兇後在現場抽煙。為什麼說行兇後,而不說是行兇前,因為照片裡只有兇手一個人的身影。我們之前就分析了被害者偷走的那盒煙裡缺失的六支煙的去向,離開現場前,兇手撿走了那六支煙頭。
“好,如果是照片是行兇前拍的,那麼意味著兇手在等待被害者的到來。等被害者期間,他她確實可能抽支煙以緩解等待的無聊。但注意,這個時候兇手抽的煙是自己的煙。我們已知被害者的煙是偷來的,並且不是以他喜好偷的,而是能偷到什麼煙偷什麼煙。市場上有幾十上百款煙,只有極小機率兇手抽的煙和被害者偷的煙是同款煙。
“兇手若是自己有煙,被害者在給他她遞煙的時候,他她可以以抽慣了自己的煙而拒絕,那麼行兇後,兇手只需撿走自己的煙頭,無需撿走被害者抽的煙頭。不同款的煙的煙頭還是很好認的。既然兇手撿走了所有的煙頭,那麼意味著所有煙頭,無論是兇手抽的,還是被害者抽的,都來自於同款煙。
“好,我們又回到兇手抽的是被害者遞給他她的煙。那麼我拍那張照片的時候,被害者去哪了呢?被害者大機率已經被殺害了。又出現一個新的問題,既然被害者已被殺害,那為什麼兇手不快速離開現場?
“我唯一能想到的是,兇手是第一次作案,作案帶給他她的沖擊過大,他她一下子緩不過來,需要抽支煙緩解一下情緒。他她沒離開,因為當時還有事情沒做完。
“那麼是什麼事情沒做完呢?”
梁淮插嘴:“兇手要把被害者吊在橋頭。”
端木茵頷首:“是的。他她要把被害者吊在橋頭。兇手明明應該在行兇後馬上離開,但卻沒有,因為他她還沒完成他她的‘傑作’。所以說,把被害者吊在橋頭,對兇手來說是有極大意義的一件事。那麼重要,以至於,他她在行兇後,寧可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也要完成倒吊被害者這一步驟。
“可我們知道,兇手是個縝密又謹慎的人。你看,在我的案子裡,他她避免了用兇器,他她盡量把命案偽裝成事故。這其實是最簡單的殺人方法,那麼,為什麼兇手在槐塘村的案子裡不這麼做呢?
“槐塘村的案子做得明目張膽,不但有兇器,被害者的屍體還被高調地倒吊在橋頭。”端木茵抬頭,望著身後的老槐樹,撫過老槐樹粗糙的樹皮,“還有這株老槐樹,偏偏被雷劈成了一半,倒讓這案子又多了點神秘色彩。
“我想知道,兇手是因為知道這株老槐樹被雷劈成了半才把行兇現場定在了這裡,還是,無論老槐樹是否被劈成了兩半,這裡終究會是兇案現場?”
梁淮無奈搖頭。
就目前掌握的線索,沒法推斷出更多的細節。
有一點端木茵說得沒錯,槐塘村案做得太高調了。
高調到像連環殺人魔在作案。
可連環殺人魔會在只做了一個案子後突然低調嗎?
絕對不會。
連環殺人魔想要的是成為焦點中的焦點,他們絕不會隱藏自己做下的案子。
正好相反,他們喜歡挑戰警方,這讓他們感到興奮。
他們也享受成為公眾的議論話題。
不,他們絕不會在做了一個案子後就銷聲匿跡。
“阿茵。”梁淮輕輕叫了聲。已經半天沒聽到端木茵出聲了,回過頭去才發現她半跪在那株被雷劈成兩半的老槐樹前,“你在幹嗎?”
“梁淮,你看,樹上面紅色的是什麼?”
梁淮湊近了些,伸手抹了下幹枯的樹皮,“墨水?”
“墨水?”端木茵重複了一遍,疑惑道,“怎麼會是墨水?一般不是塗兌了石灰的白漆嗎?你看,這裡也有,還有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