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國濤說是啊,他們的生活早該如此,就是被朱麗麗橫加阻攔!才讓他們父女錯過這麼多年!
江桉笑了笑,那笑不達眼底,顯得十分涼薄。
江國濤臉上的笑僵硬住。
江桉問他:“那為什麼,我媽去世的時候,你沒把我接回來?是找不到嗎?還是根本不想要?”
“我……我不知道啊!”江國濤解釋,“我也是……也是這兩年才知道朱麗麗死了。我要是早知道,肯定……肯定不讓你受那麼多苦。”
“你以為,我媽去世就死無對證了,是嗎?”
“你……我……”
那年朱麗麗彌留之際,跟江桉承認過,她不是一個好媽媽,她從被江國濤拋棄那瞬間就覺得江桉是拖油瓶。可那麼大的孩子,她塞不回去,也狠不下心將她丟掉。
她說:留給你的十多萬,夠你上完高中。別回去找你爸,也別被他知道你有錢。江桉啊,往後的路,你自己走。
後來她因為租房的事情報警,民警透過系統找到了江桉的親生父親,也給他打過電話,但他說民警是騙子,說他沒有女兒。
江桉說:“我是長大了,不是失憶了。你對不起她,還妄想給她潑髒水,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哦,你沒有良心。”
看到江國濤瞬息萬變的表情,江桉覺得心情舒暢了一些。
她沒給江國濤開口的機會,她說:“你是不是很好奇,既然我不願意和你一家人好好相處,又為什麼回來?”
是的。
江國濤設想得很完美,先給江桉打電話試探一下,如果她對這個親生父親恨之入骨,那他就打消和她重歸於好的念頭。
如果她願意回來,那他們就好好相處,重續父女感情。
江桉之前表現得對他這個素昧蒙面的父親很感興趣的樣子,怎麼見了面又像是換了個模樣?
是她嫌棄這個家窮?
還是,看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江桉道:“你開口就是你這些年過得多麼不容易,你被迫放棄了我這個女兒,又被人阻攔見我。但是你終於見到你‘心心念想’的女兒,有問過我一句,這些年我過得好嗎?你不在乎,所以你不問。你在乎的是,這個女兒長大了能賺錢了,可以給你養老了。”
江桉忍不住笑了一聲,“你別太天真了,你沒有養過我,我憑什麼給你養老?在我最需要父親的時候你沒有出現,現在我不需要了。”
“你這個——”
“不孝子?”江桉從沙發上站起來,“隨便你怎麼說吧。今天過來看到你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江桉想,這一次揭開的,是結了痂的傷口,撕掉舊痂,新肉已經長了出來。
不痛,只會覺得很爽。
江桉拉開門,發現外面站了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和電視櫃上相框裡的男人有幾分相似。
男人看了看江桉,又看了看裡頭氣到臉色泛白的江國濤。
男人喲了一聲,“看不出來你還想老牛吃嫩草啊,多少錢找的啊?”
江桉不知道什麼樣的家庭會教育出滿口汙言穢語的孩子,她突然有點慶幸,江國濤當初嫌棄她是個女兒拋棄了她。
江桉看向面前的男人,說:“你嘴巴放幹淨點,我好歹也算你姐!等他把房子過戶給我,信不信我把你趕出去?”
一聽到房子二字,這人頓時瞪大眼睛,一把推開江桉往客廳裡面走去。
他指著江國濤,怒罵道:“死老頭,我他媽才是你兒子,你怎麼能把房子給她?房産證在哪兒,給我!”
他開始在客廳裡亂翻,勢要找到江國濤說的房産證。
拉扯之間,江國濤扭頭狠狠地瞪著江桉,“你這個討債鬼!當初知道你是個女兒就該掐死你!掐死你!”
無能狂怒的咒罵對江桉來說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