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就嘟囔說“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這世上啊,最難得的,就是信任。”
劉萬程父親說“額信任你,你的嘴不見得信任你。”
兩個人對付幾句,還是父親在前,徐潔在中間,劉萬程在後面,一起告辭了老李,再去下一個修行者隱居的地方。
有了凌晨的那個感受之後,徐潔一天的心情竟然說不出來的開朗,話也多起來,走路快了不少。最讓她感覺不一樣的,卻是大腦的理解能力和反應速度,好像比以前快了許多,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好像是豁然開朗,又好像是突然耳聰目明起來的感覺。
邊走路她就邊思考那個感覺,和劉萬程討論那個感覺是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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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萬程只是聽父親說過入定的感覺,自己從來也沒入定過。可是,他隱隱覺得不妥。按父親自己說的,一年才能入定一次,這就吸引得父親再也離不開這大山。要是徐潔這麼容易就入定,那她還不和父親一樣,甚至變得比父親還邪乎啊!
父親當然明白入定的魔力,這是一種令人慾罷不能,說不出的感覺。那些隱者,之所以在這無人居住的荒山裡留戀,大多都是有過這種經歷,再也捨不得離開。離開這裡,便再也沒有如此安寧的,入定的環境了。
一路往前去,父親聽著小兩口討論徐潔的感受。劉萬程明顯是不想讓徐潔明白是怎麼回事,故意胡說八道,胡亂解釋,識圖把徐潔從對那個感受的回憶裡給拖出來。他就暗歎一口氣,這種感覺只要有了,就似乎是有了超脫凡人的覺悟,搗亂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這一次他們從老李那裡出來,走過一個山谷。半個小時左右,前面赫然出現一塊不大的平地。平地上有開墾的痕跡,還有些田裡,則種著小麥,已經被不知什麼時候下的雪覆蓋在下面。只在地頭有陽光的地方,雪融化了一些,露出些深綠色的麥苗來。
在平地不遠的山坡上,有些洋槐樹散亂地分佈著。在洋槐樹中間,有兩間石屋。這屋子的屋頂,都是用片狀的石頭壘就,遠處看,從上到下泛著青白的顏色。
走到地頭上的時候,父親指著遠處的石屋對劉萬程和徐潔說“那就是老趙的房子了。老趙是個道人,但不忌口,肉也吃的。他原來在終南山裡面,兩年以前搬到這裡。他說終南山去了很多自稱修行的人,實在打擾清靜,就跑到這裡來了。
三個人向著那石屋去,轉過屋後來到前面。原來前面還有一道石圍牆,有一個用洋槐樹粗枝做的,簡陋的門架,擋著石院牆的進口。
父親推開那個院門,走進院內喊“老趙,老趙,你在麼?”
屋門口有草編的簾子擋著,卻沒有人回答。
父親說“老趙可能上山咧,咱先進去。”就掀了草簾子,開啟裡面的木門,進了屋。
屋裡石炕、石桌,幾個粗糙的木板凳,門口一個石頭和黃泥壘的爐灶,有同樣是石頭和黃泥壘的煙囪通向傾斜的屋頂。在爐灶周圍,放著些鐵製的鍋碗瓢盆,其餘便再沒有什麼了。
父親放下垛簍,把給老趙的東西給他放在門口,就說“今年恐怕見不著他咧,咱再去小孫兩口子那裡去吧。”
這話剛說完,就聽門口一個人說“誰說見不到了?”
話音剛落,一個穿中式衣服的,五十餘歲的道人人走進來。徐潔打量那人,個頭不高,腦門有些禿了,腦後盤著髮髻,小腿上戴著裹布,除卻腳上是一雙旅遊鞋,其他都是老道的裝束。
父親看見老道,直起身子來說“你這老道鼻子蠻奸地麼,是不是聞著酒香咧?”
老道呵呵一笑說“我正要去小孫那裡,剛翻上山樑,就看見你走在溝壑裡了。你這老劉,說好的進山先到我這裡來,為何又去了老李那裡?”
父親說“額今年多帶了一個人來,你這裡咋睡麼?”
這時候,劉萬程就拉著徐潔過來,問候道長好。
大家互相介紹了,寒暄一番,坐在木板凳上,老道就去門邊的灶上燒水,劉萬程過去,把老道替下來,讓他坐著和父親說話。
他去年的時候,跟隨父親來過這裡,還在這裡住過一宿,對屋裡一切熟悉,就去一個瓦甕裡舀了水裝在壺裡,找了木柴放到灶裡點火。徐潔也過去,幫著他燒水。
老道就回身對劉萬程說“我裡屋有上好的雨前茶,是老李和他兒子夏天的時候過來,送了我不少,你去拿來,放到這陶壺裡,待會兒水開了衝上。這茶清香地很。”
劉萬程就答應著去裡屋,拿了一個瓷罐出來,取些茶葉,放到桌上一個陶壺裡。
那陶壺樣子很有些古怪,周邊還有四個同樣古怪的陶茶杯,不太成形狀,估計是老道自己在這山裡燒的。
父親就從垛簍裡,拿了一瓶西鳳酒出來,放到石桌上說“你這老道,喝酒、吃肉,你還修行個甚來?”
老道微微一笑說“誰告訴你說修行就不能喝酒吃肉了?像我這種跳出五行之外的人,吃什麼都不妨礙修行。那些沒有定力的人,就像你,才應該忌口,不要吃味道過重的東西。可你偏偏好吃辣子,怪不得你總是不能入定。”
這時候,正在往灶裡填柴的徐潔,突然回過頭來問“道長,這忌葷腥,是不是為了不刺激味覺,不產生更多的慾念,利於精神集中,更快地驅除雜念啊?”
她這句話一出口,老道不由雙眉一挑,看向了她。
連劉萬程父子也愣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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