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琴做好了飯,劉萬程去徐潔住著的屋裡,喊她起來吃飯。
現在,他們總算有了可以住在一起的地方,不用再去賓館了。
雖然徐潔覺得沒有辦婚禮就住在一起,好說不好聽。再說她爸還在這兒呢!起初死活不願意。
劉萬程有辦法,反正東邊一溜房子都閒著,就弄兩間房,一人住一間。可晚上他在徐潔屋裡死活不走耍無賴,徐潔也沒有辦法。
就這麼著,看著還是兩個人一人住一間,晚上倆人到底是不是這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他推開徐潔的屋門,就見徐潔合衣躺在床上,被子都沒蓋,已經熟睡過去了。整整幹了十二個小時,就是年青也受不了。
他不忍心叫醒她,替她蓋上被子,悄悄退出來,輕輕把門掩上。然後去找李秀琴,給她錢,讓她去趟市裡,去買最好的『奶』粉,等徐潔醒了,給她衝了喝。再煮幾個雞蛋,給她補充一下營養。
那時候,還沒有像現在一般,『乳』業公司送到門口的鮮『奶』。話說回來,送到門口的,是不是真是鮮『奶』,真是值得研究。
他也不在桌子上和徐老頭一起吃飯了,直接端著粥碗,拿了鹹菜和饅頭,到機床跟前,邊吃邊幹。
徐潔都累成這樣了,他再不抓緊多幹幾個,待會兒她醒了,看看數量太少,晚上就又要玩兒命。
還真讓徐潔猜著了,沒幹一會兒,裝電話的來了。
成立公司的時候,劉萬程就到電信局申請裝電話了。那時候用手機的都是大老闆,他這種小蝦米還捨不得用,只能用傳呼機,外帶在公司裡裝部電話。
可正趕上加速發展的時代,裝電話也得排隊。一直到現在,一個月了,電信公司才派人過來。
劉萬程只能停下機床,告訴工人,裝在哪個屋裡?還得提醒他們,聲音儘量小點,別把他媳『婦』給吵醒了。
徐老頭吃飽了飯就出去遛彎兒去了。他閨女早上不許他喝酒,可他不喝酒根本不行,渾身難受。肯定是出去找地方整兩口去了。
有一回他把酒瓶子藏到公司大門外的排水溝裡,讓徐潔給搜著了,好一通數落。
這父女倆也很有意思。徐老頭只要是揹著徐潔偷偷喝酒了,徐潔立刻就會知道。而且,無論他把酒藏在哪裡,徐潔都能找到,比警犬都靈。這不,藏到大門外面的排水溝裡,都沒有躲過徐潔的搜查。
有時候閒著沒事了,劉萬程就想,這看著挺有意思。其實,往深裡想,這就是愛。女兒對父親的愛,讓女兒具有了不管藏在哪裡都能搜到的超能力。
而當年高老頭被退休,在家裡悶著,高秀菊那麼不顧劉萬程的態度,非要拖著他下班過去,天天陪著她爸說話,其實也是一種因愛而產生的超能力。興許,她那時候已經直覺到,她爸將來會癱瘓了。
而現在,她婚姻不幸,卻連照顧父親的心思都沒了。
當年的劉萬程,沒有這麼善於思考。現在的劉萬程,卻喜歡考慮這些瑣碎的東西,往往從對這些瑣碎事情的思考中,悟出許多做人的道理,不斷改變著自己的世界觀。
孔子說,四十不『惑』,其實是不對的。劉萬程穿越前已經四十多了,加上穿回來這幾年,應該四十好幾了吧?他還是有許多疑『惑』。
而這些疑『惑』,透過對周邊瑣碎的,在別人看來毫無意義的事情的思考上,往往能夠獲得解答,使得自己的思想,對人生的認識,又前進一步。
好容易裝好電話,試了機,電信工人走了。劉萬程剛跑到機床那裡,幹了不到十件活,對面廠子的老闆老周又過來了。
老周也知道劉萬程忙,人家也挺懂事,不會無緣無故過來耽誤他的時間。他那裡有電話,派出所下通知就打電話到他那裡。
派出所今天下午要給開發區各單位法人開會,學習治安法制。
嗬,劉萬程這個急呀。安監局昨天才叫了大家去,開一下午會,今天派出所又來叫。明天沒準兒稅務局也來叫開會了,後天是不是環衛局也開會呀?
我這是小工廠啊,老闆也是工人。不是國企大廠,閒人有的是。我整天去開會,還幹不幹活啦?
好在派出所所長劉萬程認識。有一回趙傑請公安系統的幾個人吃飯,抓劉萬程的冤大頭。正好這個轄區的所長也在,兩人就此算是認識了。
劉萬程就告訴老周“你跟徐所說一聲吧,我脫不開身。這樣,開完會呢,大家可以搞個聯動。派出所的同志們整天為咱們『操』碎了心,實在是辛苦了。咱們請領導們放鬆放鬆。具體活動呢,你來安排,費用呢,算我的。”
老周就有些為難說“我和徐所長說不上話啊?”
劉萬程說“你打我的旗號找他啊,我們很熟的。這樣,你如果覺得沒法說,就把我新裝的電話號碼告訴他,讓他給我打電話不就行了?”
現在的劉萬程,可以說只要用得著的,他就敢吹跟人家很熟,撒謊不帶打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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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吃飯,徐所長職位最低。劉萬程跟他領導都稱兄道弟,說跟他熟,估計他也不敢說不熟。這種吹牛打天下的本事,他也基本學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