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沈擇屹對自己說:
——我們去雲榕看看外婆吧。
林聽澄睫毛輕顫,眼尾噙著淚珠。
她緊緊抱著懷裡的花束,眨著被淚水浸透的眼,柔聲絮語:“好。”
沈擇屹把林聽澄送回了家,兩人在家門口分別。
臨走前,沈擇屹滿是期待地說了一句:“明天見。”
林聽澄也笑著回應他:“明天見呀。”
之後,林聽澄捧著那一束鮮花高高興興地跑回家。
開啟門卻看見林紜坐在客廳,家裡沒開吊燈,只開了一盞臺燈,暗黃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不免有幾分嚇人。
還沉浸在幸福餘溫的林聽澄被她嚇得心髒直跳。
慌張開啟屋裡的燈,小聲嘀咕:“怎麼不開燈。”
林紜抬頭,沒搭理她的話,從頭到尾掃了她一眼。
最終將視線落在她手裡捧著的那束鮮花上。
“看來今天有人陪你過生日。”
“朋友?還是男朋友?”
她面色凝重,語氣裡帶著刻薄的尖銳。
尤其是在說出“男朋友”這幾個字時,咬字裡滿是不屑。
自上次那個巴掌後,林紜與林聽澄井水不犯河水。
她沒有再為難過她,也沒有再給她擺過臉色,像是兩個流著相同血脈的陌生人待在同一個屋簷下互不打擾。
可當她問出這個問題後,林聽澄的心仍揪了起來。
她緊緊抱著懷裡的花束,自我保護地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很輕:“不是,只是同學。”
“林聽澄,別怪我沒給你提醒。”
林紜起身攔住了她想要逃去房間的舉動,厲聲一字一句。
“我的前半生被你爸毀得徹徹底底,後半生剛剛好過一些,我不希望被你搞得一團糟。有些路我勸你別輕易踏進去。”
“另外,這份協議你簽了吧。”
林紜拿起桌上的協議紙,遞給林聽澄。
林聽澄垂眼,只是一眼,眼睛瞬間濕潤了。
上面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斷絕關系協議”。
六個大字如同染了毒的利刃,狠狠刺進她的心髒。
不僅痛到無法呼吸,上面殘留的毒素更是隨著血液的蔓延,侵蝕她的骨髓,讓她失去力氣,差點跌倒。
她穩了穩身體,小心翼翼地用手肘撐在後面的牆上。
是啊,她早該想到的。
那次巴掌的疼依舊清晰的浮在臉龐。林紜那天就說過,她撫養自己只是因為她是法律監護人,年滿十八後,她的義務就結束了。
只是她沒想到。
這一天,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