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上野反駁:“可這不是錯。”
這位世子爺手足無措的立在原地,只敢望著塌上的人而不敢上前一步,蒼蒼垂下頭,沉悶不語。落聲就這樣勸和了兩人,起身便告辭離開了,“回頭我給典贊熬些安胎藥吧。”
她出了營帳,走出幾步後又忽然回頭,她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的視野內除了來往的兵員,再沒有其他人了,便搖了搖頭驅散了那種感覺。
營帳內,獨孤上野挨近塌邊,坐下來握住蒼蒼的手腕,低聲乞求,“蒼蒼,我想你……我會,我會是個好……”
她撲進他的懷裡拼命點頭,又哭又笑又鬧般的嗔怪道:“那殿下……讓我留下……留下來,好麼?這樣你天天都能見到我們……我們了。”
獨孤上野擁緊懷裡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我答應蒼蒼,我答應蒼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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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笙從蘭州趕回西固烽堠時,已至深夜,烽子們都已經休憩了。他在馬圈裡拴好馬,正準備回身時,一把雕刻花鳥的刀架在了他的脖根處。
“別動。”
韋笙聽到身後那人的聲音,嗤笑起來,“梁司長,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你為什麼要帶她來行軍?”身後之人咬牙切齒的問。
韋笙冷笑不已,“還真讓我給查對了,那梁落聲是你的親妹妹。”
“別廢話!”身後之人轉到他的面前來,露出一張令他再熟悉不過的面容,她威脅他道:“今後,離她遠些!”
韋笙挑釁的笑,“我若不帶她一起來行軍,怎麼還能再見到梁司長您呢?”
梁熙君面色兇狠的道:“韋笙,你利用她是為了逼我露面,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咱們兩人的恩怨,咱們兩個勾銷,別再靠近她!”
韋笙雙眼猩紅,質問道:“梁熙君,你們齊王一派殺我至親的時候,你想到今天了麼?”
梁熙君突然從他肩上收回刀,她淚眼相逼,“殺了我,只要你能放過她。”
韋笙雙眼充滿恨意,逼問她:“梁熙君,你方才為什麼不先殺了我?”
她垂眼,並不作答。韋神低吼,“你說!到底為什麼?”
梁熙君潰不成軍,啜泣道:“我愧疚!韋笙!因為我愧疚!無論如何,你放過她!”
韋笙連連點頭,摸到自己的刀柄,抽出了刀,梁熙君靜立著闔眼,等待他審判她的時刻到來。
可他並沒有逼近她一步,而是道:“按規矩辦事,今兒個不管誰殺得了誰,咱們倆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梁熙君,你來。”
梁熙君微怔,她睜眼與他相視,韋笙含淚向她抬了抬下頜,提醒她拔刀。她緊握刀柄,笑著流著淚,向他殺去。
唐頌醒來時已經身處烽堠內了,不知何時秦衍將她帶下來離開的。她剛穿戴好出門,就撞見鐘黎慌張的跑到她跟前道:“烽帥,不好了!韋笙和梁熙君打起來了,他們要決一死戰呢!”
唐頌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並不追問,跟著鐘黎來到烽堠的另一側,一大群烽子已經在圍觀了。
遠處的曠野上,有兩個人在舉刀拼殺,不分上下,他們顯然打得累極了,打一陣就得各自倚刀緩一陣,然後再一次沖向對方。
有那麼一瞬間,唐頌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曾經的芳林門上,有段時日換班時,他們這幫花鳥使會乘著這個閑隙,像此時的韋笙和梁熙君一樣兩兩比武對拼。
那段時日裡,他們每個人之間還沒有視做仇讎,不會拼了命的想要對方的命。
她看著他們,唇角逐漸勾起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