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打架,總不能每次都叫姐姐不是!”李驚瀾低著頭,回想當年在慶城哪次打架輸了不敢跟娘說,都是姐姐出馬替他找場子。回來被娘兇的時候,還是姐姐更受罪,娘揍自己的時候,自己會配合孃的出手,大喊小叫,甚至可以迎合娘邊追邊打邊罵的“惡趣味”,反倒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可姐姐總是一聲不吭,低頭捱揍,娘越打越氣,手底下越來越重,好幾次不是自己瘋了一樣撲在姐姐身上,娘才下得了臺,就直接打昏過去了。
“長本事了,看不起柔弱女子了?”驚弦眼角微微眯起,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弟弟不再和自己說心裡話,不再叫自己和他一起打架,不再拽著自己的衣角,不再半夜從孃的屋子裡溜到自己屋子,糯糯的說:“姐,我跟娘在一起睡不著!”,他要挑起自己的擔子,可自己卻幫不了他什麼,李家的男人為什麼都是這樣?爹是這樣,弟弟還是這樣?所以她很煩,很煩。
李驚瀾兩腿打顫,低著頭就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但這一次,他沒有向姐姐認錯,就像十幾年前的姐姐一樣,一聲不吭,牙關緊咬。
倔強的孩子不流淚,他們骨子裡都是一樣的,這一點姐弟倆都心知肚明,李驚弦眼眶鼓脹,扭頭走了出去。
背後傳來一聲委屈又無奈的“姐!”李驚弦肩膀微顫,卻並沒有回頭。
驚瀾心如死灰。
這一天,書院小夫子第一次上本,謙稱自己年紀太輕,資歷太淺,願為書院計,而入天下行走,遊歷悟道,以期紅塵悟道,名副其實。誠懇的請求陛下應允。
皇帝不允,再次上書;皇帝再不允,小夫子夜出南門而去,修書一封留於書院,不告而別;皇帝感其誠,遂允。
長安古道,秋色連波,一匹老馬與少年孤獨北去,背後有老儒撫須,有大秦共主撫額,有少女站高樓負手遠眺,有白馬寺住持合掌相送。
少年不曾回頭,也不敢回頭。
我
還是在滄桑的古道上,獨自前行
是那遠方的呼喚,牽引我
一介白衣,負劍背琴
身影是遠山,額頭是天空
正,少年時,
氣當沖天,血當決湧
快馬一鞭踏千里
意在江山,夢卷樓蘭
恩以命赴
仇應身決
孤膽縱情三萬裡
獨行千山一壺酒
一縷簫音,牽愁腸
人謂輕浪實痴狂,依舊是
的盧清嘶胸膽
張
劍,傲寒霜
…….
落日照大旗,馬鳴風蕭蕭。
一道紫光不顧京城之上禁空的嚴令,撕破昏黃的天地直追少年身後,風馳電掣,面對如此不循禮數律法的行為,御林軍統領吳庸詭異一笑,九五之尊無奈苦笑,李府高樓上的少女唇間含笑,唯有書院那位紫袍少女臉沉如水,“皇親貴胄了不起啊!還不是巴巴的去追我家少爺!”整個小院頓時醋味瀰漫。
李驚瀾背脊僵硬,艱難的轉身,四目相交,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就叫過河拆橋?一封破信,就算交代了?”黃衣少女滿臉通紅的揮舞著手中的信箋。
“刀刀姑娘,我……你知道的……”李驚瀾心亂如麻。
“婆婆媽媽的,一點都沒有李叔叔的樣子!能不能像個男人,給句痛快話。”易小蟬一臉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