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璟腦海中一遍遍催眠自己,旁邊有攝影師扛著相機在拍著這一切,他身為主角,不能慫。
老子是主角,不會死。
“霜少爺,你原本可以不用一個人承受這一切的,但是為什麼就是想跑呢,你看,現在說不清了吧。”對方蹲在他面前說道。
挑撥了隱龍宮和妙音谷,邪修屠戮隱龍宮便是以他為引,之後玉遼之變,以治傷為藉口挾制竹裡館館主,又分化了本該成為同盟的淩雲仙宗和竹裡館,周旋在眾多大能之間,以美色利用對方修行,最後背叛者對方飛升,再下界封印虛空裂縫,奪取了本該屬於眾修士的除魔的功德,更有諸多惹人不恥之事,千年之前“厲霜”這個名字被人口誅筆伐到了極點。
“你現在知道了吧,死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你把我放出來,很多事情就能一了百了。”
在現實世界的那次尋死也是,在虛空裂縫那次也是,現在更是想一死了之。
啊啊真是讓人不舒服的記憶,明璟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羞恥。
面對牽扯到那兩人的事情,他總會慌張不已,失去理智。
失智到明白收服業火,也只能在裡邊待上千年,自身功德根本不足以彌補兩人的空缺,燒盡裂縫裡的魔修是最能直接快速漲功德的做法。
他和那兩個人的感情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周圍也沒有人覺得幾人般配,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他希望那兩人永遠清白,剔透得就像夏日的陽光一樣。
婊子又怎麼樣,賤貨又怎麼樣,背叛又怎麼樣,數萬修士的功德與他何幹,這種東西不就是見者有份先到先得嗎?
一切只潑向他的髒水,用來換取對方傷病治癒,他甘之如飴。
“都過了這麼久,你難道要放棄正常活下去的機會嗎?”
“放棄雖然可恥但是有用,我躺在地上,也很舒服。”明璟低聲說道:“不記得就不記得,這世界沒誰離了誰不能活,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永遠就別想出去。”
業火靈智已開,他所到的地方,所有的罪業都會被業火吸引到他身上成為燃料,面前的怪物與他的地位並不對等,而是作為一臺榨汁機,專門為他榨取功德彌補自身氣運。
就當每月來一次大姨夫罷。
“……真是服了你,都這麼久了還能靠這種蹩腳的藉口堅持下去。”
鬧騰的怪物漸漸沉寂,明璟躺在地上,全身都汗水濕透,黏著烏七八糟的被劇毒侵蝕過的塵土。
藉口蹩腳又怎麼樣,催眠得了自己不就好了,這幾千年來對方好說歹說都不能攻破他的心裡防線,足可見藉口蹩腳,實用就行。
這個月他又拯救了世界呢。
在地上躺許久,明璟突然彈起來左看右看,將千機匣攥在手中。
這個地方不是他所在的戈壁,也不是在他的結界之中。“嘖!”還要再去四周查探一番,眼前突然一花,然後便到自己眼熟的地方。
四周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甜香的氣息彌漫在各處,明璟手裡還舉著千機匣,全身的衣物都被腐蝕幹淨,唯有一頭過腰銀發蔽體。
“哎呀,師父光著身子跑出來啦!”
這種沒心沒肺的軟糯聲音,定是他的徒弟阿木無疑了。玄色戰甲瞬間遮住身體,明璟轉頭朝對方咋舌,“煮你的東西!”阿木吐舌頭,縮回櫃臺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現在是第二天的早上,他被人帶到自己的店鋪裡,此時店鋪除了阿木,就只有一人坐在旁邊的位置上,看樣子似乎在昨天見過。
明璟看到對方手邊一顆灰黑色的水晶球,明白大概,收起千機匣坐到對面,“你付錢沒有?”
第一句便把韶青噎得難以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