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再開,此時卻是把人送下去。“沉災業火以血液為燃料,擁有者的血越多,便燒得越旺。”青鸞在厲霜身後,將一瓶藥塞進對方手中,道:“仔細著時間,別妄想拖延。”
“你若不回來,我便屠殺整個竹裡館。這是最壞的結果。”可以雙贏的話,最好不要嘗試這個選項。
厲霜知曉對方不是說笑,拿住對方給自己的丹藥,點點頭。
已經飛升的人又重新出現在竹裡館中,任憑是誰都覺得驚訝驚奇乃至驚恐。
此時離厲夏厲秋閉關已經過去差不多十天,厲霜一出現在密室入口就被人押住,帶往貪狼君的住所。
那人是兩位尊上捧在心尖上的人,說是押,不如是護送,等到了貪狼君的書房,看到柳上元好端端地坐在裡邊,任憑厲霜再怎麼強裝鎮定,此時也不由得熱淚盈眶,“爹!”
本以為那人已經不會回來,乍然出現,柳上元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等確定真的是他,自然欣喜萬分,正要說話,厲霜將一瓶藥塞到他手中,言簡意賅地說道:“這瓶藥,是給你和厲秋厲夏的。”
“為何不親自給?”柳上元知曉這幹兒子心思多慮,這幾日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厲霜搓搓鼻子,笑道:“不了不了,我得去幫他們做些事情,這就得走了。”
柳上元看到他騎上竊脂,有些困惑,“什麼事,不能等他們閉關出來再說?”
厲霜不等貪狼君等一些厲夏的友人趕過來,匆忙告辭,“晚了就來不及了。”隔著老遠都能察覺這些人身上的不悅,白骨姬的殺氣幾乎要把他剮下一層皮。
生怕自己逃晚了被抓住,厲霜騎著竊脂離開,將幾聲埋怨與怒罵拋在身後。
跑出竹裡館守山結界的範圍,他以為已經將那些追兵,回頭見南滄和白骨姬遠遠綴在自己身後,只得繼續駕著竊脂往虛空裂縫趕。
“待會你把我放在裂縫入口,然後回竹裡館等我。”厲霜對竊脂說道。
大老虎“嗷嗚”一聲,也不曉得聽進了多少,到虛空裂縫將厲霜放下,還不捨得離開,非要在對方身上蹭蹭,留下許多毛。
“拿著這個去給我爹,我之後去找你。”厲霜隨意將一瓶紅藥塞到大老虎嘴裡,目送對方戀戀不捨地離開,正要行動,白骨姬一抖煙鬥,那裂縫處突然有骨刺拔高,一下子就楔進厲霜肩膀,“當日若不是你飛升害的,尊上何以會追出來,誤了治療的時辰!”
厲霜沒想到對方在這麼遠的距離也能施法,他甚至來不及朝對方解釋,又是一道骨刺刺入他小腹。
他沒有靈力,連放出結界護體都做不到,白骨姬驟然沖到他面前,五指箕張如爪,朝他腹部抓來,“是你自己跑來此處的,你若是乖乖呆在館中,我或許找不到機會動手。”
而在這虛空裂縫,只消說是魔物把他殺了就行。
厲霜捂住嘴,裡邊一蓬鮮血咳出,灑了對方一身。白骨姬那雙晶亮的琥珀色眼瞳在昏暗處十分明亮瀲灩,她湊近厲霜,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的姐姐琥珀姬,被韶青殺了。”
厲霜渾身一震,不知所措地看著對方,抓住那皓白的手腕死死不放。
“我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他報仇,不過看你們的關系,殺了你報複他也是一樣的,當初你飛升還想著沒機會了,如今……”
一簇黑焰在厲霜指尖燃起,燒在她染了鮮血的衣服上。
白骨姬認得那朵黑焰,情急之下要返身退開,厲霜只管拉住對方手臂,任憑骨刺穿身,硬是不松開,他身上黑焰狂燃,瞬間將入口的地方燒起來。
南滄遠遠目睹白骨姬將骨刺楔入對方身軀,黑焰漸漸燎原,甚至將淺處的魔修都吸引過來,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去,便見白骨姬利落地砍掉自己一邊手臂,脫身而出!
“那人探聽了不少館中的訊息居然要投靠魔修!”白骨姬有些後怕,若是她不狠心,只怕自己也成了燃料了,“我想勸他收手,回去請罪,他反倒要來燒我!”
真的是這樣?南滄狐疑地看著面前狼狽可憐的美人。
遠處虛空裂縫外圍,厲霜甚至用刀刺進自己腿中,任傷口血流如注,一心將紅藥當成白開水一樣猛灌。
他遠遠看著白骨姬的背影,再一次拉動千機匣,將燃著黑焰的弩箭對準對方曲線優美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