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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看不見的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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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的廝殺只是戰爭殘酷的一部分,如果你仔細統計過逝者的死因,會發現其中至少有一大部分並非直接死於兵刃。

極端的例子是著名的黑海沿岸的卡法城之戰,這座商業城市在面對蒙古大軍時發揮出異常頑強的抵抗精神,氣急敗壞的蒙古人將病死之人用投石機扔進城內,誘發了黑死病大流行,而從城內逃出來的人和老鼠,又把黑死病傳播到更多、更遠的地方,最終席捲整個歐洲的大瘟疫殺死了數千萬的人,慘烈程度絲毫不亞於蒙古大軍的直接屠城滅國。

因此,洛英在進駐到常熟縣城後,就有如此的擔憂,雖然目前阿濟格還沒想到扔死人瘟疫彈,由於天氣轉涼蚊蠅減少,但大量的死屍,密集的人口,還有在城市各處角落裡出沒的老鼠,以及在老鼠和人之間來回竄來竄去吸血的蝨子、跳蚤,躲在床板縫隙裡的臭蟲,都是非常危險的傳染源。而對付這些感染源的方法只有一個——淨化!

“青蓮華是淨世的象徵,只有除盡了城內的魑魅魍魎,方能不瘟不病,克敵制勝。”這話說的比較神棍,但這年頭的老百姓還就喜歡這種風格,因此防疫工作做的還算是順利。死人當然是挖深坑掩埋,活人則要用篦子去除毛發中的蟲卵,熱水洗滌,蒸汽消毒衣物,熱水燙死床板裡的臭蟲,大批地殺滅老鼠,並用烈火焚燒以殺死可能存在的病原體。一時間常熟縣城北部到處是煙氣和蒸汽,防疫工作卓有成效,但在對手們的眼中,卻是另一種景象。

“巫術”是長久回蕩於人類精神世界的陰影,而最基礎的巫術並不是拿著魔法棒biu來biu去,而是更加虛無縹緲的“驅逐”、“剋制”。例如在大家普遍相信佛像可以嚇跑妖魔鬼怪的時代,即使是不那麼虔誠的人也會“請”幾個開了光的佛像護身,而到了毛雄輝和洛英所來自的年代,某些人更是左佛像右十字架,至於釋迦摩尼是不是會和耶穌他爹打起來,似乎並不是他們需要思考的問題……

因此,在阿濟格勢力看來,妖女朱倫瓔“淨世”、“防疫”都是幌子,而她所要消滅的事物對她的“妖術”有阻礙作用才是真相,畢竟在一個相信“穢物”能剋制法術的時代,說老鼠能夠破掉魔教妖女的法咒也說的過去,而蹩腳神棍克裡斯托弗更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畢竟十七世紀的歐洲人可沒有巴斯德時代之後的防疫意識。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或者更明確地說,敵人懼怕的、迫不及待要消滅的存在,恰恰是己方的保障。在這種看似有道理其實坑死人的思維主導下,常熟縣城南側的防疫工作和沒有也差不多,數量驚人的屍體往往只是草草掩埋,畢竟天氣轉涼後,屍體腐爛的速度大大減慢。但值得注意的是,這大量的、緩慢腐爛的屍體為從城北逃過來的老鼠提供了食物。

老鼠是全球分佈廣度僅次於人類的哺乳動物,其食性極廣,基本上人吃的它們吃,人不吃的它們也吃,再加上長久在骯髒環境下殘酷淘汰産生的強力抗病性,很多對於人類來說致命的細菌病毒,對於鼠類來說只不過是慢性的潛伏性疾病而已。古代的上位者當然不會允許自己身邊有著一群作亂的鼠輩,但底層士兵、普通老百姓哪有那麼多講究?在九月中旬毛雄輝與阿濟格對峙的日子裡,常熟城北的鼠口密度降低了百分之八十,而城南的鼠口密度由於遷徙變為了之前的一點七倍,後來由於食人)物肉)充足,老鼠的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一條隱蔽、但觸目驚心的食物鏈已經在常熟城南形成,大量的人類屍體養活了大量食屍的鼠類,大量鼠類的血液養活了它們身上的蝨子和跳蚤,而大量的蝨子和跳蚤又養活了它們身上更細小的病原體……這是一條在充足的培養基存在前提下,迅速增長的s型曲線,而這條曲線意味著什麼,阿濟格等人似乎並沒有明白。

在進入對峙的第四天、第六天和第九天,又有千人級別死傷的沖突爆發,但結果都是一樣的——毛雄輝和阿濟格誰也奈何不了誰,一方有著非常高的質量,另一方在數量上的優勢實在太大,這導致了戰線如同僵死一般的“鞏固”,就算在某些區段的出現了變動,也會迅速被另一方的反擊所“修複”。

至於炮戰,那是一直在打,只不過是相對低烈度地在打,十七世紀的炮到底不是一戰二戰時期的炮,助攻有餘,作為主攻還是差了點火候,至於指望大炮把對面領導人轟死?這……這不會是誰聽了吹牛大王袁嘟嘟一炮打死努爾哈赤的忽悠了吧?

當正面戰場走向僵持的時候,傳統的解決方法是在其他戰場開啟局面。但問題在於,就算是其他戰場上,毛雄輝和阿濟格也都是自保有餘,進攻力量不足,一方面毛雄輝馬匹較少,無法和擁有大量騎兵的阿濟格大軍打陸地運動戰,另一方面阿濟格的戰船太弱,根本無法破開毛雄輝船隊的水上封鎖,所以這沒有盡頭的羅圈架就只能這麼硬著頭皮打了下去,至於其他的、更遠的戰場?倒是有那麼一點點勝敗之勢,可惜還是太小,不足以改變大局。

在鎮江伯在南直隸控制區域最西的鎮江揚州一代,閻應元和博洛打成了五五開,前者無力西攻,後者也無力東侵,而在崇明沙一線,霍金跨江向北的攻勢取得了結果,海門已經落入其手。

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失敗,阿濟格的面色愈加陰沉,他的脾氣也越來越按捺不住。已經有好幾個奴才因為不小心辦了“錯事”而被打的皮開肉綻,就算是“愛將”田雄也噤若寒蟬,奴才們都很清楚大清英王一時半會兒是奈何不了逆賊了,可主子無論何時何地都奈何的了自己,一想到這些……除了裝死裝慫別惹事外,還有別的選擇麼?

如果這種對峙一直持續下去,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就是糧草耗盡,阿濟格被迫撤走,但毛雄輝也沒有多少追擊的餘力,可世界是複雜而廣泛相關的,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盡管在看得見的戰線上阿濟格尚沒有出現潰敗,但在看不見的戰線上,敗局已定。

鼠疫桿菌yersinia pestis)是一種桿菌,屬於耶爾森氏菌屬,同時是腺鼠疫、肺鼠疫和敗血型鼠疫的病媒。在沒有治療的情況下,感染腺鼠疫百分之七十五會死亡,感染肺鼠疫和敗血性鼠疫的近百分之百會死亡。現在即便是洛英本人都沒有治好鼠疫的辦法,她能做的是盡可能地殺滅老鼠、跳蚤、蝨子,強化公共衛生,以預防來對抗可能爆發的恐怖疫情。

事實證明,她的努力是有用途的。

而在阿濟格控制的常熟縣城南半部,除了少量高層軍官能有相對幹淨的環境,避免接觸到病原體外,其餘的人其實都暴露在鼠疫桿菌的兵鋒之下,即便是厚重的盔甲也無力隔離跳蚤的無孔不入,而更要命的是,黑死病的發作是有潛伏期的。

腺鼠疫的潛伏期在兩天到八天,肺鼠疫則從數小時到數天都有,整個潛伏期中,人體的免疫系統其實一直在全力反抗著鼠疫桿菌的侵蝕,竭力營造著“健康”的表象,而當免疫系統最終敗下陣來,發病的症狀再也無法掩蓋住的時候……來不及了,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急起寒戰、高熱、頭痛、乏力、全身痠痛、惡心、嘔吐、煩躁不安、面板淤斑、出血、痰由少量迅速轉為大量鮮紅色血痰……光看這些症狀的描述就足以讓人毛骨悚然,更不要說隨著病情的繼續惡化,病人面板上的瘀斑會迅速變黑,到了最終死去的時候已經徹底變成猙獰的“地獄惡鬼”狀,無怪乎在科學屬於混沌時期的古代,這種疾病被視為惡魔的詭計或者神的天罰。

第一個發病而死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變節奸商佩德羅馬賽菲略本人,由於這貨衛生習慣極差,又非常喜歡從死屍上扒錢,有些跳蚤甚至沒透過老鼠這個跳板,直接從屍體上蹦到他身上來,這些跳蚤中哪怕有一個是鼠疫桿菌的攜帶者,也足以宣告變節奸商的死刑了。

如果說佩德羅馬賽菲略就這麼死了,那麼阿濟格最多皺皺眉頭,但問題在於此人品德敗壞又十分“虔誠”,堅決不認為自己染病將死是衛生習慣的問題,而認為是“明國女巫”的詛咒,在他垂死的呻吟中,朱倫瓔的法力被放大了無數倍,更為讓阿濟格等人膽寒的是——為佩德羅馬賽菲略“念經驅魔”的克裡斯托弗,也在不久後病發,一命嗚呼。

在兩個泰西紅毛人死於非命的同時,恐怖的黑死病正如同魔性的烈火一般在清兵中傳播,由於潛伏期和無孔不入的老鼠跳蚤存在,現在無論是隔離還是焚屍都已經為時太晚。先是那些最髒、最底層的炮灰,然後是普通的小兵,後來那些身強體壯的精銳也沒能倖免於難,低階軍官中染病暴卒的十有二三,高階軍官的發病比例開始較低,但也在迅速增加之中,更讓阿濟格感到“此地不可久留”的是他的一個平日裡嬌寵的側福晉也病死了,那幾乎變成“黑色女鬼”的屍體讓殺過不知道多少人的英王也感到最深的恐懼。

“主子,這真的是妖女的詛咒!殺老鼠什麼的都是幌子,用邪法殺人才是真相!”田雄的叫喊對阿濟格來說是良好的下臺階,而蔣雲臺染病而卒則是撤退的總開關,現在是個人都知道這常熟縣城是呆不下去了,這完全是他們無法對抗的超自然能力!更不用說軍中謠言四起,什麼“妖女唸咒招來瘟神,降災於我軍”、“再不走全都要交代在這裡”不一而足,阿濟格下令殺了一大批故意造謠的飯桶,然後宣佈了讓惶恐不安的大軍都如釋重負的命令——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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