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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成瀾抱著靈江上了長毛巨獸。
這是雪漠部落養的一種雪犛牛,天生高大威猛, 力大無窮, 能不吃不喝在大雪裡活上一個月, 它們身披長毛, 在雪夜中能抵擋一切狂風大雪。
雪犛牛身上設有鞍位, 韁繩就連在那兩只大犄角上,連按歌本打算去接靈江,卻被殷成瀾躲過了:“我來,你也去休息吧。”
連按歌撓撓腦袋,忘了這一茬了, 人家的鳥情人,自己多什麼手,就也翻身跳上一隻犛牛上,剛坐好一抬頭, 無意間撞上一雙眸子。
眸子的主人是跟在殷夫人身旁的異族侍女, 侍女的臉裹在黑布裡,眼睛卻剔透靈動,她微微一愣, 坐在犛牛身上向連按歌欠了欠身, 連按歌點頭回以微笑, 侍女便甩起鞭繩駕馭犛牛走到了前面。
連按歌確定那侍女看的絕不是自己,順著她方才的方向轉過頭, 正好看到殷成瀾挺拔剛毅的身姿。
“……”
連按歌捏著下巴, 意味深長的嘖了一聲。
雪犛牛背上很寬敞, 殷成瀾讓靈江半靠在他身上,用一件鬥篷將他全身上下罩進自己懷裡,從外面幾乎看不出來他懷中藏了個人。
這小鳥醒著的時候張牙舞爪橫行霸道,昏睡的時候卻乖的一逼,安安靜靜縮在他懷裡閉著眼,殷成瀾想起來自己似乎從沒見過他人模人樣時睡著的樣子。
……雖然他們每天都滾在一起,但靈江睡的比他晚,起的比他早,活的跟只勤勞的大公雞一樣。
殷清漪馭著雪犛牛與他並行,說:“那小孩怎麼樣了?”
殷成瀾藏在鬥篷下面的手摩挲著靈江的肩膀:“中了蠍毒,等到地方給他逼出毒血就行。”
殷清漪點點頭,說:“那我們加快速度,早些回部落,回去之後讓託雅幫你。”
託雅就是她身後的侍女。
殷成瀾應下,鬥篷下面的手報複性的扯了扯靈江的臉頰,心道:“小鳥崽子,就會惹事。”
沒多久,大雪又開始紛紛揚揚飄起來,周圍起了白茫茫的霧氣,一眼望去,萬裡皆白,如果不是十分熟悉疆北的人,恐怕走上幾天幾夜都見不到一個人。
雪犛牛頂著風雪走了將近四個時辰,視野內出現了連綿起伏巍峨的雪山,這時,天空也不再是灰濛濛的白,映著雪山極高遠極藍。
雪山腳下有一片銀裝素裹的松林,林間有連成片的高腳斜簷的房屋,幾縷淡淡的青煙從松林白雪之間嫋嫋升起,給這片仙境增添了幾分人間煙火。
房屋周圍灑了融雪的粉末,所以進入部落之後路好走了許多。
殷清漪讓託雅帶他們去安排好的房屋休息,自己去部落裡召集幾位長老,等他們安頓休息好了,明日一同見個面。
屋子裡生了炭火,很暖和,連按歌幫忙將靈江放到了床上。
“公子還需要什麼,可以吩咐我。”託雅說著不太流利的漢話,將方才殷成瀾進屋前要的一壇酒放到了鋪著獸皮的桌子上,然後站到一旁望著他們,她梳著兩條黑粗的辮子,頭發上掛了一串銅鈴鐺,模樣也很俊俏。
殷成瀾道了謝,便讓她離開了。
連按歌望著託雅離去的背影,想說點什麼,一扭頭,就見殷成瀾將一杯酒倒進了桌上的炭爐裡,爐子呼的一下躥起老高的火舌,橘黃色的火光將屋中照的明晃晃的。
殷成瀾坐在床邊,取出銀色的小刀淬過酒,放在火上炙烤,然後從被子裡拿出靈江的手握在手上。
連按歌看見那雙骨節勻稱的手已經腫脹起來,面板下面流著駭人的烏青。
殷成瀾道:“按住他,別讓他動。”
連按歌跳上床,跨坐到靈江腿上,用腿壓制他的下半身,抬起腰,再按住靈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