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裡黑壓壓坐著一二三四個彪悍的女人。
馮雨歇扯扯嘴角,下馬威麼?拉過領頭人對面的茶椅,不動聲色的坐了下去。抬眼望去,正中的人身材圓潤,臉若銀盆,膚色不錯,就是眉角染著戾氣。
丁員外也是剛到不久,但對方比自己晚到,總覺的掉了身價,因此心頭有些不快,她可不覺得自己帶護衛有何不妥。
細細打量對面顏色出眾的年輕女人,丁員外的心裡難免出現一些偏頗。
剛出爐的毛孩子啊,眉眼不覺帶了輕視之色,語氣顯得不耐。
馮雨歇豈會看不出,象徵性的拱了拱手,“勞您久候了!”
丁員外卻不買賬,“馮東家果然貴人事忙,丁某喝了小兩盞茶了,才恭候到馮東家大駕。看在你是後輩的份上,丁某與你說句實在話,年輕人啊,凡事莫要估高,唯恐過猶不及。”
“茶色清晰,茶葉未展,依馮某所見,這不過是第一杯。”馮雨歇抬眸,既然這生意註定成不了,對方也給她施威了,她沒必要太客氣。
丁員外沉了臉,連東家都懶得稱呼,“你這是何意?”
“茶色清而不亮,味重而餘韻淺,這是去年的陳茶。”馮雨歇答非所問。
陳茶?丁員外一臉狐疑。
馮雨歇笑的恣意,“陳茶不及新茶甘香。老年人啊,莫要看不起後起之秀。殊不知多少前浪都成了沙灘之上的枯骨。”
“小兒狂妄!”
“彼此彼此!”
“看來,你今日不是甘心來談生意的了?”丁員外眼中兇光四射,左右的護衛如一面牆一樣護在她兩側,已然躍躍欲試。
馮雨歇慵懶的往椅背上靠了靠,“非也,是我高估了丁員外的誠意。”
如此幾個回合,雙方顯然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丁員外恨恨的摔了茶杯,茶水四溢間,陰狠的吩咐:“動手。”
幾個護衛先後竄了過去,馮雨歇眯起了好看的桃花眼,抬腿一勾一踹,踢飛的椅子就壓倒了對面兩人。
樓梯間傳來咚咚咚上樓的聲音。
打鬥中的人並未分神,另兩個護衛急急退後兩步,其中一人猛然掀起茶桌,向馮雨歇身上擲去。
馮雨歇側面一掌,借力使力,將桌子推了出去。
瀟瀟聽見茶間的打鬥之聲,匆忙上樓,推開雅間門,迎面就是一張飛過來的茶桌。
馮雨歇這時才看見門口出現的人,想要收手,已然不及。只見小兔子抬臂,輕飄飄將茶桌接到手裡,就好似……接了個枕頭!
小兔子繃著臉,歪著眉,一臉鬱郁,重重的將茶桌往地上一放,幾人眼見著茶桌咔吧一聲。
裂了!!!
馮雨歇目光發直的看著散了的茶桌,又看看烏雲籠罩中的小兔子,很是不可思議。
難道,他來這裡是當……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