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踏上一盞燈,都有一片燭火閃爍,九盞蓮燈在舞步的節奏下接連閃爍,昏暗之中仿若星辰,又仿若每一步舞後,都開出了一朵蓮花。
一步一生蓮,一舞一霜華。
音樂奏響高潮,而這女子竟腳尖借力踩著朵蓮燈躍起半空,淩空的瞬間,她揚起水袖撩過池中水珠,擊打在蓮燈上,片刻間燭火閃爍,好似流光婉轉,而她就在這流光溢彩之中輕盈而落。
眾人還來不及收起驚嘆,就見這剛剛才落回蓮燈上的女子又腳尖輕旋用力,蓮燈微微搖蕩後,她忽然淩空而起,竟是一個優雅後翻越過了水晶燈,大紅水袖與屋頂紅綢交纏在一起,這驚為天人的紅衣女子亦消失在大朵紅綢後。
蓮燈又回到了剛開始九盞皆亮的景象,音樂再次停止。
這時水晶燈下的紅綢忽然散開落地,方才消失的女子亦隨之一併翩然而落。
一舞畢,煙花客們都看呆了,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猛地喝彩鼓掌。
溫瞳眼裡攢著笑,回頭朝樓上的如煙揚了揚眉,正要回身上樓找她說話,一道略顯粗獷的聲音在喝彩聲中不合時宜的響起。
“這是哪裡來的小美人,今兒爺看上了!如煙,這美人我西與遊要了!”
如煙暗道不妙,趕緊一邊給溫瞳使眼色,叫她快走,一邊找理由推脫。
“西大哥你是知道我這裡的規矩的,這是我的大紅牌,哪兒能說要就要呢?”
西與遊卻並不打理這話,一拍胸脯粗聲粗氣道:“爺有的是錢,一千兩黃金換你一個紅牌,不虧吧?”
溫瞳還站在原處未動,她在打量西與遊的武器與武功路子,估摸著自己一會要怎麼跑,可這畫面在如煙看來,卻是萬分焦灼。
見她不說話,西與遊有些不耐煩:“人我先帶走了,明兒就把黃金抬來你醉花蔭。”丟下這句話,他忽然拔地而起,直沖著溫瞳而來。
溫瞳早想好了對策,腳尖輕點下,轉瞬就到了另一邊。
“呦,還是個會功夫的?”西與遊抓了個空,見這小舞女竟會武功,更是想將她佔為己有。
“那爺今兒更要把你帶走!”
“不巧,今日你誰都帶不走。”
這道吐出起來的聲音叫在場眾人皆是一頓,話音還未落地,便有一道紅影自二樓雅間越出。
西與游到底武功底子強,聽聞聲音的瞬間就拔出腰間長刀淩空一劈。
這一刀來的突然,極大的內力直逼向溫瞳,她急急後退,卻又見一把摺扇子自己身邊飛出,好似利刃,竟將那股內力在她面前割裂開。
她下意識將臉轉向扇子飛來的方向,便望見欺身而上的紅衣青年。這人眉眼深邃沉靜,一雙鳳眸清冷狹長,分明動作利落霸道,面上卻雲淡風輕。
顧靳澂輕易淩空接住了帶著巨大內力的扇子,欺身逼近西與遊。似乎是注意到身側人驚訝的目光,他長眸一轉,恰撞進溫瞳一雙琉璃清瞳裡。
“顧靳澂!是你!”西與遊手臂被扇子割破,倒退好幾步後,才看清來人的模樣,驀地轉身就要跑。
但他才剛轉身,一直埋伏在暗處的四人立刻現身,將他團團圍住。
這番變化來得突然,嚇退了不少煙花客,一時間醉花蔭裡人聲鼎沸,跑的跑,藏的藏,亂作一團。
顧靳澂眼見這般,不欲再耽誤,一翻扇面露出幾支短箭,持扇與西與遊纏鬥,將他逼進死角,以掌擊扇,將短箭射入他琵琶骨中,讓他再無法動彈。
無言等立刻用天羅地網將西與遊牢牢捆住帶了出去,這一番打鬥在顧靳澂的控制下,竟為折損醉花蔭一分一毫。
“顧大人,今日可真是多謝,若不是您……”如煙趕緊跑下來一把拉過溫瞳,生怕顧大人一時興起,把她也抓走。
“分內之事。”顧靳澂打斷她,叫人看不清情緒的目光落到她身後那個紅衣姑娘上,神色未明的吐出這四個字。
如煙一震,以為他這是要將人一併抓走,卻見他轉身離開。
溫瞳滿腦子都還是方才這人淺淺的轉眸,絲毫沒有想到顧靳澂的“分內之事”也包括她這個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