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就算自己躲得過第一次,也無法在第二次瞬發前解開腳上兩個鐵環。這個時間……顧閻王應該不會過來吧……
自從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孤身外出闖蕩江湖,溫瞳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這樣迫近生死邊緣的時候。
就算來不及……試試吧。
“嗡嗡”一陣箭鳴,溫瞳壓迫身子翻轉過來,險險擦過箭尖。正準備運功強行掙破一個鐵鏈時,牆上的箭弩再一次傳來“嗡嗡”聲。
好快!
溫瞳呼吸一窒,糟了,躲不過去了。
正當溫瞳雙眼緊盯著那支飛射而來的箭羽時,身後突然傳來悶響。
“嘎噔……”
“啊——”
已經準備好承受鑽心之痛的溫瞳,突然腳下一鬆,而後猛地一頓,咕咚一下掉落下去。
事情轉折太快,溫姑娘尚未想出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已經被一雙手穩穩撈過,輕巧落地。
“瞳瞳,從前我可沒見你就這麼大搖大擺去人家找寶貝的。”顧大人此時正雙手抱臂,閑閑地倚在牆上,散漫的語氣同剛剛溫瞳緊張的情緒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大……大人?”這下面有些黑,溫瞳花了點時間找回了自己的舌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顧靳澂起身站好,又一次拍了拍袖袍:“屬下智商有缺,本大人好心幫忙。”
話雖這麼說,他心裡卻對那個在溫瞳離開不久後遞給他一張圖紙,坐著輪椅的青衣男子的身份有了猜測。
溫瞳也顧不上什麼嘲諷了,這一下子脫離了危險,實在是有太多訊息要說,立馬刺溜一下跟過去,激動地嚷嚷:“大人大人,你知道我剛剛看到了什麼嗎!這實在是,實在是太可怕了……”
顧靳澂安靜地聽著溫瞳說著方才還讓她有些驚懼的遭遇,突然出聲打斷道:“你是說,這女子叫薛凝?”
溫瞳一愣,點頭道:“是啊”
顧靳澂低頭靠近她,眼裡突然有些亮光:“她說……‘信郎做的機關,這麼多年都沒有人超越過’?”
“恩恩,我也在想,這個信郎又是誰呢。”溫瞳被顧靳澂眼裡突然閃出的亮光吸引,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稱呼,看顧閻王的神情,是他知道了什麼?
“等等!”溫大姑娘猛然間反應過來,信郎,信郎……名字裡有一個信字,方家七年前,不正有一個人麼!
“當時環兒和我說過的,方家大少爺,方信!”
顧靳澂的眼裡浮現出點點笑意:“還沒笨到無可救藥。”說著,抬頭看了看四周,“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啊?不知道啊。”溫瞳這才仔仔細細看了看周圍,忽然發現這裡,居然是一座堅固龐大的……鑄造谷。
堅固鐵壁上懸掛著各種金屬器具,殘劍鐵槍,還有巨大的鑄造熔爐與沉劍池。
只不過,這些,都有被火燒灼過的痕跡,很多器具上面都落了厚厚一層灰。只有最中央那個巨大的銅床上,還泛著亮光。
“為何現在我會出現在這裡,就是因為,方信,並沒有死。”顧靳澂望著那個周圍機關重重的銅床,再次想起那個青衣一閃而過的身影。
“他,才該是這方家鑄造的真正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