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似乎有些九,碧流心裡忽然笑了起來,緩緩抱著臂坐下。
大約是……跑了吧。
碧流啊碧流,你有何資格要求一個將將相識的人為你做這麼多呢,那些同你一起長大,一直嚷嚷著要把你娶回家的人,都一聲不吭的離開了你,你又為甚要將希望寄託在一個陌生人身上。
心漸漸涼起來,碧流似乎意識到,似乎沒有人會願意用生命證明自己是愛她的。
正發著呆,身旁卻突然亮了起來。
碧流抬起頭,發現身邊突然多了幾只飛過來的螢火蟲,小小的暖光照在夜空裡,明明很不起眼的小蟲子,卻一下如同燈火照在了她的心頭。
螢火蟲似乎越來越多了?
碧流有些訝異的站起身來,才忽然間發現周圍滿是螢火蟲,盈盈飛動,指尖輕輕伸出,甚至有幾只落在了上面,彷彿置於一場夢境,美得像夢。
“讓姑娘久等了,既然是為成辛獨舞,那我怎麼也要為姑娘佈置一個像樣些的舞臺,時間匆忙,只來得及為姑娘捉了這99只螢火蟲,充作火光,成辛不才,原為姑娘吹奏一曲聊以伴奏。”
望著眼前緩緩走近的成辛,碧流忽然間說不出話來。
原來,真的有人願意用生命告訴她,愛一個人是值得的。
耳邊笛聲緩緩揚起,似乎是她從未聽過的曲子,但和著這悠揚笛曲,碧流臨時做了一支舞,一支只為成辛的舞。
螢火蟲跟隨著她的動作飛舞,樹上的花瓣片片落下,在螢火蟲的光照耀下,彷彿一陣花瓣雨。她的眼中,卻只有成辛一人。
成辛的嘴角始終帶著笑,白衣翩翩神色悠然,定定的站在一個禮貌的距離,邊吹笛邊看著眼前少女的舞姿。
“阿碧,你要記得,一個男子,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果都沒有用生命保護她愛她的勇氣,是不值得愛,不值得託付終身的。”
族長爹爹的叮囑彷彿還在耳邊,碧流的眼中卻漸漸浮起了淚珠。
傻瓜……
笛聲戛然而止,笛子摔落在草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傻瓜……”碧落猛地抱住成辛,眼淚落到他的頸窩,哭道,“你為什麼不害怕,為什麼不走……”
“姑娘此話何意?成辛好好的在這兒,為何是傻呢?”成辛無奈的拍拍她。
碧流將頭埋得更深了些:“那杯酒,其實是沒毒的,成辛,你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毫不猶豫選擇了毒酒的人。
我碧流,此生不會辜負成辛。”
如煙有些無奈的笑起來,望著依舊明亮的月亮。
“我一直都未能理解,我父親一朝相遇卻能用生命做賭注的勇氣,也許正如他所說,人生苦短,輕如塵埃,有時候隨心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他們相愛的過程很短暫,相守的時間也很短暫。
不過一年,父親便不願再呆在家裡。
如同一年前那般,只隨著自己的心。
父親願意喝下那杯酒,並不是因為有多愛我的娘親,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他愛的東西太多了,自由,山河,美酒。
可我的娘親,卻只是愛上了這樣一個隨性的人。”
說罷,如煙望了望溫瞳有些不理解的神情,忽然問道:“我一直未曾說過我的年紀,你猜猜,我今年多大了,無痕也來猜一猜,今兒你猜多少我都不同你生氣的。”
風無痕眨眨眼睛,和溫瞳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出聲道:“雙十年華?”
搖了搖頭,如煙輕笑一聲,嘆道:“你們都錯了,今年,我已經二十五了。”
“離我遇見他,已經過去十年了……”
我這一生,遇見過兩個男人,一個讓我錯付真心,另一個,我們陰陽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