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流雲看了一眼外面明媚的陽光,反射在冰層上照的人眼睛疼:“不,這不重要,我在意的是,為什麼這麼久了,我還沒有感覺到餓,聽說你已經辟穀好久了,是不是連茶都可以不用喝,既然不用喝,那你的茶藝為什麼這麼好,你教教我,你是怎麼做到不用吃飯還能保持自己的味覺的,是不是很奇怪,還有更奇怪的,聽說你不喜歡藥味,一個辟穀的人,不是應該六根清淨一視同仁嗎,話說藥味真的很討厭,我最討厭當歸,你呢,你最討厭什麼,藏紅花怎麼樣”
聽著公子流雲聒噪的廢話,對面的人表示心靜自然涼,等公子流雲說夠了,自己就會停下,阿彌陀佛善了個哉的。
肖逸塵拂塵輕揮,桌面上化出一個棋盤和一盤點心:“公子若是無聊,陪肖某下一局棋,當作消遣如何?”
公子流雲看著圍棋盤思考了一下,拿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自己跌腮幫子:“好啊,只要有的吃什麼都好,既然下棋,我要是贏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肖逸塵依舊是淡笑著,伸手端起茶杯:“那麼,如果肖某贏了,公子就要答應肖某一個條件。”
這個交易怎麼看都是公子流雲吃虧,然而,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面對美食誘惑,公子流雲十分沒有底線的答應了。
“成交。”公子流雲爽快的拿了一塊點心,嗯,蓮蓉餡,好吃,“來者是客,先手我就收下了,你不會介意吧。”
“自然,請。”
公子流雲當然也不是軟柿子,自己答應了不利條件,當然要在別的地方找回來。
當世兩大智者下棋,戰的驚天地泣鬼神,雖然除了當事人沒人看見全過程,即便看見也會大呼不可能,一個死人和一個傳聞中的死人一起下棋,想想就應該去宏光寺找妙法大師超度超度念念經了。
公子流雲和肖逸塵都不是輕易認輸的人,他們都清楚和對面的人下棋,稍一疏忽就會滿盤皆輸,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外面的日升月落都可以被自然的忽視。
兩人一盤棋下了七天七夜,等公子流雲手上黑子正好落到對方死xue上的時候,公子流雲才發現手邊的點心盤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空了。
“看來,是肖某棋差一著。”肖逸塵抬手倒茶,“不知公子想問肖某什麼。”
公子流雲接過茶杯,看著杯子裡清澈的茶水:“我在魏國軍營的時候可是聽說了不少你的事跡,什麼孤身闖敵營天衣無縫的易容術詩詞音律無一不精,常年看不見人的神秘人物拓跋燾的好兄弟。”
“咦~~軍營正是證明事在人為的最好證據,肖某曾去過夏國,公子的處事方法讓肖某受益良多。”
“少來,我公子流雲豈是這麼好打發的,你肖逸塵大名才是如雷貫耳,一般讓你受益良多的都不是什麼好事。”公子流雲伸手抓起肖逸塵剛拿出來的點心,用實際行動證明瞭就算吃都堵不上他的嘴,“約定就是約定你說我要是贏了就回答我一個問題,不許賴賬,反悔是小狗。”
肖逸塵輕笑一聲,一派溫潤如玉從容淡定讓人如沐春風,瞬間感覺外面的太陽都明媚了不少:“公子請講。”
然鵝這個被稱為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笑容並沒有徵服公子流雲,只見公子流雲放下杯子,卷著自己馬尾上的頭發絲:“我所見到的,真的是無垢雲蓮肖逸塵嗎?”
四周景物隨著公子流雲的話音落下,開始緩緩破碎,明明觸手可得的景緻在一瞬間變得遙不可及,公子流雲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公子流雲認定的黑暗的定義就是,可以感覺到自己意識的存在,但是看不見任何東西,包括自己的手,聽不到任何東西,包括自己的呼吸,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包括自己的體溫和心跳。
漸漸,公子流雲連最後一點意識也面臨渙散,想想也對,怎麼說自己也是能躺著絕不坐著的懶人一個,跟那個肖逸塵聊天已經聊了十好幾天,想睡覺也是在所難免。
希望不要一睡不起才好,這是公子流雲在意識消散的前一刻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