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看著大兒子送過來的,拓跋鏑畫的山水,有一種想要扶額的沖動,近來魏國的基礎教育已經落後到了這個地步了嗎,看來,教育也要提上日程了。
魏帝找來了太傅,儒門大儒玉子清,傳聞中魏國三絕的千古一師。
玉子清終於從自己的屋子掙紮出來,慢騰騰走了半天才來到了皇帝日常處理政務的龍首宮,等到魏帝桌子上的奏摺全都批完,玉子清終於站到了魏帝面前。
作為一個萬年宅男,一般人是沒見過玉子清的,實際上,玉子清有一個就連拓跋燾都不知道的毛病,玉子清除了宅、懶、毒舌,還有嚴重的對稱強迫症。
罄竹林所有的下人都要穿對襟,女子要梳中分紮兩個丸子頭,男子佩劍不能掛在腰上背在背上,因為不對稱,最好的方法就是抱著。
每次修理房屋,玉子清都要在東邊挖個坑,西邊挖個坑,東邊栽棵樹,西邊也要栽棵樹,石桌被強行搬到中軸線上,書架非要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就連書架上的書也要擺放的對稱。
“太傅。”魏帝示意玉子清平身,心想,這個玉子清一頭頭發黑的不像話,實際年齡也就三十多歲,怎麼一天到晚披著一個麻袋色的袍子,有種風中殘燭的感覺呢?
“陛下。”玉子清清了清嗓子,“不知召臣覲見有何吩咐。”
而實際上,玉子清看著拓跋燾的發型微微皺眉,為什麼只有左邊留了一穝頭發,而右邊沒有,為什麼陛下左邊眉毛比右邊高?
“不知今年二皇子成績如何?”
玉子清看了看桌子上的水墨畫,雖然畫工不咋地,但是那棵樹好歹十分對稱:“回陛下,二皇子的畫工非是人力所能及。”
拓跋燾嘴角微抽,意思就是無力迴天了唄,真是難為太傅說的如此之委婉。
魏帝看著桌子上的水墨畫,又搖搖頭:“二皇子進來忙著軍中事物,太傅多費心。”
玉子清點頭:“二皇子臣自會費心,只是,陛下,作為一國之君當注意儀表。”
“啊?”
“臣回頭會請禮部尚書大人過來給陛下解釋。”
“額,是嗎。”
“還是說,陛下招臣來此,還有其他事物。”
拓跋燾這才想起來自己叫玉子清另外一個目的:“不知太傅對北燕公主和親之事如何看。”
玉子清炸了眨眼:“回陛下,為何陛下家事還要請問臣一個外人?”
拓跋燾一時語塞,他表示無法回答玉子清的問題,沉默了三秒鐘之後,拓跋燾決定換一種問法:“那太傅覺得,北燕大張旗鼓來到魏國,所求為何。”
“自然是魏國有的,北燕才能有所求。”
“嗯,魏國有的,而北燕沒有的。”拓跋燾皺了皺眉眉頭,思考未果,“北燕派使者和親,目的不過在於穩定關系,北燕連年徵戰,國力不足,此等做法在情理之中,但是,朕依舊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此等大事,非是臣管轄範圍。”玉子清清了清嗓子,行禮告退,而且還特別注意兩邊袖子的高度是一樣的,才心滿意足的起身往回走。
玉子清看著排布的無比對稱的宮牆和兩邊數目一樣的侍衛,感覺心情無比的舒暢:“北燕皇帝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麼納蘭律的呢,真是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