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洲妤?”郭昌宗一臉大笑,卻很是憤怒地大聲問道,“誰人不知,她與麟南公主情深意重,而你又是辰胤駙馬,那她肯定是萬萬會維護你的,整個獨秀峰也是維護你的。”
“你還有何話可說?”李悅質問道。
“還有……魔國媚公子荊琳兒可以為我作證。”
此言一出,整個縹緲峰嘈雜的聲音頓時靜了。靜得連每一人的呼吸聲都能聽見,靜得連遠處飛鳥的振翅聲都能聽見。未了,那黃袍老僧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傳來,“魔國媚公子荊琳兒?”
黃袍老僧言畢便是冷冷地笑了起來。
“玄門正道中人做事居然要讓魔教妖人來作證,此乃千百年來聞所未聞之怪事。”那胡老四亦是冷冷笑道。
“說那麼多廢話幹嘛,大家一起上,今日就結果了這禍害的性命。”
郭昌宗說著便引劍直刺而來,楊嫣茜與慕容秋白見狀,則是大聲說道:“小心。”不想,連城傑竟然快步走上前去兩步,迎上了引劍而來的郭昌宗與李悅眾人。連城傑立於眾人劍鋒前端,卻是仰天而望,竟是慢慢閉上了雙目。
那一刻,他想到了曾經喬巧兒說過的那些話,已然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是解釋不清楚的。他們一心只想要自己的性命,而自己卻還喋喋不休地白費唇舌,當真是天真至極。只是可嘆如此天宮福地,竟也是俗世一般不能容人。
“我說我沒有害掌門你們不信,既是你們如此苦苦相逼,就休要怪我!”
突然,“天芒神劍”化黃色光芒出鞘,慕容秋白與楊嫣茜卻是心中微微一怔。只見那黃色光芒向李悅與郭昌宗擊去,頓時化作萬道光芒飛舞,而李悅與郭昌宗二人卻是不能再前進半步。
慕容秋白與楊嫣茜見狀,隨即對望了一眼。而此時,他二人身後的獨秀峰眾位師姐妹則是紛紛說道,“想不到連師弟入門不到兩個月,玄門的修行竟然如此精進了,怕是比葉師姐還要高強先吧。”
正值此時,一柄紫色仙劍和一枚佛珠由李悅和郭昌宗身後飛來,打在了“天芒神劍”之上。連城傑身體微微一顫,但隨即飛身而起立於空中,右手握著散發著黃色光芒的“天芒神劍”,對著面前眾人道,“各位既是如此關心在下身懷的秘密,那今日在下便滿足各位就是了,盡管來吧。”
那黑袍男子見狀,哈哈一笑道:“豎子口氣雖狂,但是也不失為一條漢子,老夫前來領教。”
那黃袍老僧又幹咳兩聲,沙啞地說道:“郭老弟你傷勢未愈,貧僧助你。”
二人說著便淩空而立,黑袍男子引劍於胸前,黃袍老僧徒手虛空而畫。頓時,“歸樂無疆”、“神龍佛印”和“太極全真決”三種中土的修行法門呈現在整個仙都廣場上空,只是施展“太極全真決”的主人偶爾會施展“歸樂無疆”甚至是“神龍佛印”的法門。場中之人看見無不心中稱奇,卻又是贊嘆不已。
只因,那施展三家的修行法門之人的功力,卻是場中二人已是遜色不多。
“慕容師兄,你說連師弟的修行到達何種境界了?”楊嫣茜突然問道。
“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他竟然已達到了上清境,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慕容秋白如何也想不明白,幾個月前都還是初探道門的連城傑如今為何突然竟上升到上清境的功力。除此上清境功力之外,慕容秋白更加好奇的,則是連城傑渾身裡外散發出來的絲絲神秘。
“當真不可思議,只怕單憑他那歸樂谷和久天寺中的任何一門修行,都能在這天下江湖之中立足了。”其實楊嫣茜在說此話之時,心中卻突生了一絲擔憂。她是在替連城傑擔憂,卻也是在替葉洲妤以及整個終南玄門擔憂。
一盞茶之後,李悅、郭昌宗和胡老四等人也加入了與連城傑的殘鬥之中,一時天上劍氣縱橫,五光十色。而其實,那黑袍道人與黃袍老僧本沒有使出全力,他們一來只是想借此逼出那玉機真人,一來則是想借機試探一下連城傑的修行。
但是那玉機真人沒有出來不說,那連城傑施展開來的本門修行功力,則更是讓二人大吃一驚。以往聽門中略有修行的門人皆說,此人劍招之中散發著妖氣,更是在河陽城兩戰中嗜殺如鬼魅。
今日在這縹緲峰三清殿前相鬥看來,連城傑所使所展皆是中土道門修行,卻無半點外邦邪術,眾人皆不禁大為詫異。故而,那黑袍男子與黃袍老僧便更是加了一層力。當然這二人亦是深知,眼前此人還是由終南玄門玉機真人處理最好,那樣便也能免除三家在此事之上的仇怨。
又一盞茶之後,坎位華柱後方的天階上的白雲中,一個老者鏗鏘洪亮的聲音突然想起。
“諸位,且住手!”
隨即,那臺靖的聲音傳來:“鄙派玉機掌門請久天寺正信大師、歸樂谷郭正雄師叔、胡師叔入殿說話。”
那黑袍男子聽言,便第一個撤下,向另一邊的胡老四等人大聲說道:“老四,昌宗,你們且住手。”
“是。”歸樂谷眾人同聲道,然後紛紛撤下來。
而此時,那黃袍老僧與連城傑亦是紛紛撤下。
那黑袍男子則是向胡老四和黃袍老僧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走吧。”說著,黑袍男子便領著兩人踏向了天階。只是未走兩步,那黑袍男子轉身來對郭昌宗正色說道,“昌宗,萬萬不可胡來。”
郭昌宗看向身後的連城傑一眼,然後向黑袍男子行禮道:“孩兒遵命。”
也是在這時,慕容秋白領著獨秀峰眾人走上前來,在臨近連城傑之時,他突然開口問道,“你沒事吧?”連城傑聽言,收劍回鞘,看向慕容秋白等人,然後說道,“多謝慕容師兄,我沒事。”
那慕容秋白聽言,微微一笑道:“走吧!”說著,慕容秋白便領著眾人來到天階之下,站在歸樂谷和久天寺眾人之間。眾人向前望去,只見那黑袍男子三人漫步而上,不出一會兒身影便消失在天階上的雲霧之中。
此時,連城傑轉過身向久天寺眾人望去,那慧妙慧心見狀則是對著連城傑作了個佛禮之後,便無奈一笑轉身看向天階盡頭的雲霧中。連城傑見狀,則也是做了個佛禮,然後靜靜立於獨秀峰眾位師姐之中,也隨著眾人一起看向天階盡頭的雲霧深處。
只是,如此一站下來竟是一個多時辰。其間,偶有歸樂谷與久天寺僧人向獨秀峰一脈眾人看來,甚有看怪物一般的感覺,讓獨秀峰眾位師姐妹感覺很是不自在。連城傑想著如此幹站著也不是一回事,便走上前去,立在慕容秋白身旁。
“慕容師兄,煩請你帶我去見掌門真人吧。”
這一刻,他已然做好了準備,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他知道憑自己的實力,自己可以選擇逃避然後遠走外邦。但是他亦是深知,假若自己逃了將會給獨秀峰,給葉洲妤,給關中辰胤帶來滅頂之災。
不想未等慕容秋白回到,雲霧之中又傳來了臺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