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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騰了一夜,離陌對外只稱,醉夕宮失火,醉夕宮所有宮僕全部葬身火海,追諡端夕為憫肅貴妃,衍痕護駕有功,賞了一百兩銀子,讓康逸傷好後,繼續暗中打聽沉浮宮。溫貴妃的軟玉宮也被康逸帶人查了,沒有什麼異樣,離陌才放心。
那日,留凮被至清拖回了文淵閣後,一夜未眠,第二日,至清看著憤憤不平的留凮,邊喝酒邊笑著問“公子,滿臉鬱結,是否還在生至清的氣?”
留凮看著一大早就喝酒的至清,嘴角抽搐了下。
“我沒有生先生的氣,只是這事情牽扯太多,涉及了太多疑點”“哦?請指教一二”至清饒有興致地看著。
“首先,蝶舞郡主驚胎一事,被貓嚇到是主要原因不錯,但是先生您說郡主體內麝香很多,而我看那串紅珠串,它是依靠揮發,嗅覺或是透過面板進入人體,而我檢視碎的紅珠串,裡面的麝香還有許多,說明郡主並不常用,梳妝臺的胭脂水粉上有一層灰,看來郡主已不用胭脂水粉許久,那端妃所說在郡主胭脂裡下麝香,也是沒用的”
“等等!”至清突然打斷“你是怎麼知道端妃下麝香這一事?”
“因為它嘍,它告訴我的,昨天我偷放出來跟著他們的”從鳳玦裡飛出一隻青綠色的蝴蝶,留凮指著蝴蝶說,至清微笑著,“原來如此,看來你師父給你的還真都是好東西啊”
“連鳳玦都給你了……”至清笑著說。
“嗯……”留凮低頭一笑,“唉?剛才說到哪兒了?”一想起師父,什麼都忘了。
“端妃下麝香~”至清一個白眼,真是……
“還不是你打斷我……既然端妃下的麝香也沒用,那郡主體內為何會有那麼多麝香,這說明還有其他麝香來源,這是一個疑點!”
“第二,那個胡太醫明目張膽的害郡主,誰指示的,眾人都認定了是沉浮宮,而我認為,這後宮爭鬥與沉浮宮沒有關系,更不會如此冒險留下把柄,紅芍才是主謀,但她卻沒有動機,況且那胡太醫服了毒,更沒有證據,那胡太醫到底是誰指派,這也是一點。”留凮越說越來勁,至清笑意越來越深。
“再有舞才人行刺敗露,後宮女子,再如何不得寵也不會刺殺自己的夫君,這會兩敗俱傷,除非是端妃那樣為了報仇,而舞才人沒有任何根基,所以她沒有動機,而且,我懷疑……”留凮看了看周圍,示意至清靠過來“我懷疑,她們不過是替罪羊……”
“哦?”“我與刺客交過手,雖然身量差不多,但傷處不同!”“不同?”
“我是用絕離刺傷她,傷口短時間不會流血,除非遇水!而烙昔被衍痕帶回來時,身上沒水,可傷口卻血流不至,這只能說是個替死鬼,但烙昔已死,死無對證,我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但是衍痕……有問題!”
“還有……”留凮正要繼續說時,“還有?!”至清驚呼,“一個晚上你到底想了多少東西……!”
留凮捂住他的嘴“先生你先聽我說!還有端夕,端夕受驚胡言亂語,作為貼身侍女,夕霧是知道的,而她卻在這時來請離陌,那端夕很可能敗露下麝香一事,若是忠僕,定要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夕霧她是故意的!想借此混亂刺殺陛下!而端夕抖落出來的陳年舊事,到頭來應該只是一場君主鳥盡弓藏的設計罷了。夕霧卻也葬身火海,陛下竟也不再追究,她說報仇,但後宮人事都是康公公指派,夕霧是如何混入,這無法得知,但多年前都發生了什麼,我卻不知道,若是能知道,那也許會簡單許多”留凮突然壓低聲音“但是先生,我告訴您,我總覺得,一切的源頭,都是當年的某些事導致的,但這些事應該鮮有人知了”
至清依舊笑著,“我知道有個人,也許知道!”“誰?!”留凮興奮起來。
“保密!”“先生!你!”留凮拍案而起“我告訴您那麼多!您連這麼點小事都不說!切!”“那是,公子才學淵博,心細如發!至清佩服!說了這麼久,你也口渴了吧,來,喝一杯!”至清誇張的作揖。
“師父不讓我喝酒!”說著推辭了。“公子可以去問問燎原姑娘,說不定有些線索”至清喝光了酒,醉醺醺地就出去了,“先生!您又去打酒啊……”留凮嘆了口氣。
至清一路走著,甩著空空的酒壺,百無聊賴,想著:東西還是舊的好……
於是……至清又爬上了人家屋頂。
探頭探腦,最後很趔趄地著地,“喂……”
“誰!!”一聲如雷震耳,至清揉著耳朵“哎呦,我的耳朵啊……還是老樣子”那人從房裡走出,滿臉鬍渣,五官粗獷。
“喂,那個,是叫胥靡的吧……”“別叫這麼親!叫老子大哥!”姜胥靡甩甩頭,滿頭灰塵,至清嘆了口氣,和這個大老粗還真是無法溝通。
“我是來取酒壺的”“酒壺,什麼酒壺?”姜胥靡坐下,一腳翹在凳子上,一副老大的樣子。
至清認認真真的做了個揖“那日小人行走匆忙,把酒壺忘在這裡了,今日特來取,還請胥……姜大哥歸還可好?”
“不好!”
脫口而出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至清撣了一下凳子,坐下“大哥,您看這酒壺也不值幾個錢,您留著,也沒酒啊……不如,您還給我,至清以後每天派人給您送一壺酒,可好?”至清盡量與他講理,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