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南京,一切按規劃進行,有專人負責,現在是籌備階段。起得早一些,天矇矇亮的時候就起來了。吃過早飯,推開窗,發現今天又是一個藍色的晴空。平鏡似的玄武湖水在一寸朝陽的烘托下,謎一般的閃爍點點磷光。遠處的閱江樓也依稀可見,早起的鳥兒綽綽飛影。有時騎腳踏車,去享受這種樂趣,尋找心裡釋放後的迴歸;有時徒步,有意無意地去那些散發著蠻荒氣息的角落,體驗原始的氣息。
身在都市,征途卻是星辰大海;一顆嬌縱的心桀驁不馴,如天馬行空。颱風的所到之處自然是狂風暴雨,而且巨大的颱風外圍風圈可以影響到幾百千米外的地方,比如南京。這場颱風過後,南京城迎來了三伏天。
手機在響。
“我到南京了。”
“我這就去接你。”
從出站口出來,陪著廖大偉徒步來到玄武湖湖邊,就像一個新的天地,一個脫離世俗的清新世界。玄武湖的水碧藍碧藍的,夏風輕佛,漾起層層漣漪,姿態千種,變化萬端。陶冶了一會兒性情,來到[781]駐地,辦公室還只是暫時租借的庫房。
廖大偉:“把我要到這裡來,到底執行什麼任務?”
郝秋巖把規劃介紹完說:“[781]的工作,有種逆鱗的味道,在中國科學屆,我沒有你熟悉的人多。目前[781]是籌備階段,這裡還需要人手,幫我推薦幾位。”
“我考慮一下”,廖大偉用筆寫下來:
向景蘭,中科院聲學研究所;
左海宇,中科院光電研究所;
董青,中科院電子學研究所。
“先把四梁八柱確定下來,按各自的領域組建自己的科研團隊。”
“好,天文部由我來組建。”
“暗物質和暗能量被認為是二十一世紀現代物質科學中的兩朵“烏雲”,全世界物理學家和天文學家都致力於揭開暗物質、暗能量的本質之謎。”
“提到暗物質暗能量我還得說一下,中國暗物質實驗組(CDEX)利用點電極高純鍺得到了目前該探測器在國際上最靈敏的實驗結果,進一步縮小了暗物質可能存在的區域果進一步縮小了暗物質可能存在的區域。”
“暗能量是一種未知的神秘宇宙力量,目前是有爭議的理論。”
“需要人類進一步認識,未知的太多。”
出於一種關心,郝秋巖把傅玉姝調到中科院紫金山天文臺工作,離常州父母近,這樣,自己的內心也會舒坦。米棣被UFO掠走,生死未卜,讓活在世上的親人承擔心理上的折磨。
孤獨地望著午夜的太空,米棣究竟會在哪一片空域?這讓郝秋巖陷入夜不能寐的思緒旋渦中。所幸走上街頭,此時的地鐵站還未停運,門開著,燈也亮著,沒有白天人來人往那樣熱鬧。車廂裡稀稀落落的坐著晚歸的人,大多都是低頭看著手機;偶爾張望一下,發現還沒到站,便又繼續埋頭盯著方寸大小的螢幕。
郝秋巖完全是夜遊神路數,走到哪裡算哪裡,坐了一段時間,就隨意地下車了。地鐵站門口停滿了擺列整齊的共享單車,附近的公交站臺有幾個人在等待著回家的夜班車。他們揹著包齊刷刷地盯著一個方向,那是車來的方向,也是家的方向。有的人實在等不及要回家,乾脆選擇了共享單車,從急切的表情裡能夠看出,真的很想早點回去。
也許只有在這樣的時刻,才能體會燈火闌珊後的孤獨吧。不經意間,發現一隻正在翻垃圾桶的流浪狗,看來它是餓壞了。郝秋巖從揹包裡找出麵包去餵它的時候,它卻嚇得直接跑到馬路上;只好舉著麵包讓流浪狗看見,扔在一旁走遠,流浪狗才過去吃。看不出有什麼目的性,上了一輛公交車,出乎意料的是,車上竟然有這麼多深夜回家的人。能夠看出很多都是上班族,大家痴痴地看著外面,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有的已經忍不住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坐過幾站地後,他下了車,看到一個消瘦的歌手,在黑夜中揹著把吉他,試著進了一家燒烤店,但很快就出來了。在這個深夜,似乎沒有人需要一首歌的安慰;郝秋巖叫住他,讓他隨意撥弄一首曲子,然後給了幾張人民幣。這個孤寂的歌手,邁著沉重的腳步,再次融入到夜色裡。
郝秋巖再次進入地鐵站,坐上地鐵後從另一個站口出來,城市午夜的燈光透過眼前這棟巨大玻璃建築的透明幕牆,將內部的結構隱隱約約顯現出來;如果天文館的設計師要表達對宇宙的那份感覺,肯定會成功,這裡包含著多少燦爛的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