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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完號,醫生看過金世安狀況,給他開了點藥吊水。
”病人身體素質不錯,過不了幾天就能好,你不用太擔心。“看銀枝緊張地厲害,醫生出言安慰。
銀枝問:“需要住院嗎?”
醫生雖然是藏族人,但普通話特別標準。他說:“住也行不住也行,看你們自己。”
那就住。
銀枝讓旅店老闆幫忙照看一下金世安,自己去辦手續。
銀枝緊張是因為她想到了王又梅突如其來的死。她沒有任何預兆地走了,沒有給家人和愛人一絲喘息的機會。
銀枝害怕重蹈覆轍。
萬幸的是,當天晚上金世安便退燒了,並在淩晨悠悠醒來。
銀枝始終未閤眼,在他睜眼的第一刻喊他名字:“安子?”
金世安在昏迷中做了無數個夢,像溺水似的掙紮,仍不能逃出深潭。還好有一雙手,引導他浮了上來。
他動動手指,立刻有溫暖包住。
是了,就是這雙手。他想。
他將她的憔悴看在眼裡,嗓音沙啞:“你……你去休息。”
銀枝站起,從暖壺裡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頭,“喝水,潤潤喉。”
躺著沒法喝水,金世安試圖坐起來,可一有大的動作,世界就天旋地轉。
銀枝扶住他:“頭還疼?要不要吸點氧?”
金世安搖搖頭,“沒事的。”
“別逞強。”
“沒事的。”
“……”
“誰送我來的?”金世安問。他對自己的體重太有數了,銀枝怎麼可能搬得動。
銀枝道:“趙紮西。”
趙紮西便是旅店老闆,漢藏混血,因此也起了個漢藏結合的名字。
“這次,真給你添麻煩了。”
要不是他還病著,銀枝想敲爆他腦袋,“你病糊塗了?跟我客氣什麼?”
金世安眼睛閃星星,有氣無力地說:“是我對不起你,把你帶到這鳥不拉屎的荒野,讓你跟我吃苦。剛才睡覺的時候我都夢到我在後悔,在隴南車站,我就不該劃破你裙子,我就該抱緊你親你。我不該耍脾氣,陰錯陽差,讓你跟我進藏……你已經吃了這麼多苦,我怎麼能讓你再吃苦?”
“……”
銀枝擠按眉心,“你說夠沒有?”
金世安:“啊?”
銀枝調整呼吸,道:“那兩幅畫賣了15萬,我們留5萬,剩下10萬捐出去好不好?”
“……”這次換金世安無語。他懇切地說:“銀枝,我說的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