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增輕松地抱起了普布拉姆,正要往外走,銀枝叫住他。
她動作麻利,用藏袍和頭巾把孕婦裹得嚴嚴實實。外面零度以下,孕婦不能受涼。
孕婦被抱走了,銀枝也想出去,餘光所及處,看到了專心致志往爐子裡加牛糞的央金。
為什麼室內這麼暖和?原來是因為這個小女孩。
“央金。”
央金站起來,眼睛分外明亮。
“阿媽,哭了好久,我害怕……是弟弟妹妹讓她痛的嗎?”
銀枝不知如何回答,頓了頓說:“走,一起去醫院。”
銀枝抱著央金坐前排。後面旦增守著老婆,嘰裡呱啦地說話,還淚如雨下。
金世安用藏語說:“車速會有點快,你旦增你保護好她。”
路是不平的,無論怎麼都避免不了顛簸,金世安極力避免對産婦的二次傷害,開車時全神貫注,心無旁騖。
普布拉姆每一次□□都像催命符。她每叫一次,旦增的哭聲就越大。
銀枝不忍心打擾專心開車的金世安,便低頭問央金:“你爸爸在說什麼?”
央金說:“他給阿媽說對不起。”
頓了頓,她低頭,幾滴眼淚掉下來,落在銀枝手腕上。
銀枝問:“怎麼哭了?”
央金的聲音輕若蚊蠅:“我,我出生的時間裡,阿媽是不是也這麼疼。”
“……”銀枝的心絃似乎被輕輕撥起,微微顫動。
她說:“不是的。你比弟弟妹妹乖,沒用弄疼媽媽。”
央金抬起頭,似懂非懂地看著她。
銀枝彎唇,自然地擠出一個笑。
一路煎熬。
四個小時後,總算到縣醫院。
接下來一切都交給旦增。普布拉姆被推進急診室。銀枝他們不再多管閑事。
金世安只覺得下半身僵硬,得下車走走。
腳捱到地的剎那,膝蓋險些軟掉。這時一隻肩膀湊過來,“借給你。”
金世安笑笑,把銀枝的臉按到自己面前,“啵”地親了口。
”……“偷襲?
“啵啵啵啵啵啵!”
連親好幾口之後,他飽食饜足:“好,能量補充完畢。”
“……”幼稚。
這個縣城是他們走的省道沿路的大縣,身為交通樞紐,佔了一項地利。再加上此處的藏族唐卡藝術光輝璀璨,吸引了不少中外遊客,促進了這座縣城的發展。
等天亮以後,他們在縣上吃了早點,天津小籠包和綠豆稀飯。味道一般,但對於吃了三天壓縮餅幹的兩人,這頓早餐非常美味。
縣城大多數商鋪還沒開始營業,逛了會,他們便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