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總甩掉了吧。”某人志在必得。
“你別高興太早。”
溶溶月光下,銀枝一直注意後面動靜。一隻體型碩大的犬跟在車後,沒有停止奔跑。
車停下了,狗也停下了。
沒有甩掉。
金世安未免挫敗:“看來明天有狗肉吃了。”
狗在車前擋著路,不停狂吠。
車燈打在它身上,他們可算認出來,這不就是旦增家趕跑過狼的大英雄麼。
金世安說:“看不出來啊,下午打架沒分出輸贏,追到這兒了還要分個高低嗎?”
銀枝說:“你沒開玩笑?”
“沒有。我跟你說,藏獒可記仇了。”
車前的藏獒,一邊狂吠一邊走來走去,尾巴要不停,一副很急躁的模樣。
金世安轉方向盤,試圖繞過大英雄。但狗跟著車頭走,只要車停下,便又走來走去。
銀枝自言自語:“它到底想幹什麼?”
又喃喃道:“或者說,想讓我們幹什麼。”
“……”
金世安醍醐灌頂,收起所有戲謔的表情,“坐穩了阿銀。”
“怎麼了?”
“回旦增的帳篷看看。”金世安說,“他家可能出事了。”
回去的路金世安車速飈至110。尼倉被遠遠甩在後面。
“那個大男人,能出什麼事。”銀枝緊抓扶手,蹙眉道。
金世安道:“那頂帳篷下面不止有旦增,還有他妻子和小女兒。”
銀枝明白過來,“他老婆還是個大肚子……”
旦增的帳篷沒有通電,只有幾粒微弱的煤油燈光。金世安摁了幾下喇叭,沒有關閉車燈。銀枝已經帶著手電筒下車了。
金世安緊跟其後。
旦增聽到喇叭聲跑出來,猛地跪下,哭天哭地:“求求你,救救我妻子,求求你們了。”
帳篷裡,爐火燒得旺盛,讓這個空間不至於太冷。空氣中各色味道雜陳,銀枝對這味道陌生:有藏民的異味,有獨特的藏香,好像還有淡淡的血味。帳篷裡頭傳來女人斷斷續續的哭聲。銀枝借光線看清,正是普布拉姆。
她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雙腿叉開,痛得已沒有力氣哭喊。
果然,是要生了。
金世安沉著地走進來,與恍恍惚惚只會哭的旦增簡單交流幾句,當即問銀枝:“你會接生嗎?”
銀枝:“……”
“你不也是女人麼,我以為多少會……”剩下的話不敢說了,金世安吩咐旦增:“準備一下,我們送她去醫院。”
他又給銀枝說了一次:“附近荒郊野外,沒有接生婆沒有衛生站,只能去醫院。”
銀枝點頭:“也好,總比在這耗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