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枝扭頭,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噓——”
他沒聽見似的,接著唱起更抒情歌。
在漫天風沙裡,望著你遠去
我竟悲傷得不能自己
多盼能送君千裡,直到山窮水……
銀枝深呼吸一口氣,走到他面前,拍了下他肩膀,道:“說吧,什麼忙?”
他抬頭。
銀枝抱著胳膊,俯視他。
他移開眼,把手給她:“你扶我一下。”
銀枝攙起他,他下床站起來,身子歪了歪。
她問:“你腳受傷了?”
他嗯了聲,看向別處。
她明白了:“你們又打架了?”
他在她幫助下勉強挪步,“什麼叫又。”他似不屑解釋,“我只是陪他們玩玩。”
“哦,你陪他們玩,你被打進醫院了。”
銀枝面無表情地說。
他笑了笑,也不尷尬,指揮方向:“出去一下,去走廊。”
他普通話有些不標準,帶點地方口音,說話像唱歌一樣,讓人心情愉悅。
“去走廊做什麼?”
“找廁所,我撒個尿。”
“……”
見她不說話了,他問:“怎麼了?”
銀枝說:“沒。”
醫院走廊很亮,廁所在走廊盡頭。
半夜沒什麼人,他們每句話音量都被放大,病房裡病人的咳嗽聲也傳了出來。銀枝不再說話。
男廁門口,銀枝撒手:“要我送你進去麼?”
“……”
看到他青紫臉頰上驚訝的表情,銀枝淡淡道:“反正是半夜,裡面沒人。”
話音剛落,裡面傳出抽水的聲音,一個大爺邊提褲子邊往外走,怪異地看了他們一眼,直直出去了。
銀枝:“……”
他一本正經道:“現在應該沒人了。”
銀枝:“……”
銀枝覺得這事很尷尬,再抬頭看這個人,他嘴角帶著弧度,分明在憋笑。
她轉身離開。
丟如此大的臉,再不走就是傻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