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月也沒勉強:“隨你吧。”
深一腳淺一腳到校醫院,醫生給王樂樂打了劑退燒針,又開了藥掛點滴。護士安排她們在治療室,並說留一個人在這看著就夠了,沒必要兩個都在這。
銀枝說:“曉月你回去吧,我看著她。”
於曉月擔憂道:“你身體行不行啊?”
銀枝笑道:“你看我都能把她這小胖子背過來,放心吧,我身體好著呢。”
王樂樂眼角含淚,哽咽道:“我該怎麼謝謝你們。”
“這簡單,病好了,請我們吃飯。”
於曉月回去了。半夜三點,王樂樂睡著了,銀枝注意著輸液瓶裡的藥劑量,沒有睡意。
空氣安靜得,能聽見病人的呼吸聲。
不對,呼吸聲有兩道。
這裡還有一個人。
銀枝扭頭找了找,在最角落裡發現了一個人。
此時他已經醒了,坐起來,愁眉不展。
銀枝沒多看他,回頭幫王樂樂掖了掖被角。
“同學。”
她聽到他叫她,聲線比學生成熟。
“能幫我一個忙嗎?”
他語速刻意略慢,語氣很真誠,好像斟酌了許久,讓人沒法拒絕。
但銀枝不是一個爛好人。她回拒道:“不好意思,我沒空。”
“……”
他沒想到她拒絕得幹脆。一時失語,沒了下文。
銀枝沒再管他,見桌上有一本老舊的《故事會》,翻看起來。
書裡講了一個有關耳環的故事。
傳說耳環起源於女人的放蕩。傳說過去只要有陌生男人路過,女人迎上前去主動搭訕,請男人留宿。次日清晨,男人離開前,會送一隻耳環給女子,作為留念和酬謝。
想不到耳環還能這麼淫.亂。銀枝看到最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耳朵。
成年的那天,銀家奶奶用古老的法子給她打了耳洞。
銀水雁粗糙的手指抓幾顆花椒,在她耳垂處搓揉,念念有詞:“枝丫頭耳垂肉多,有福氣呵。”
針在火上烤了一轉,穿進耳朵。銀水雁問:“疼不疼?”
“不。”
“不疼就好,女人呀,都要過這一步。”
後來耳朵紅腫發炎,差點廢了。
她想起老太太的話,自嘲極了——瞧瞧,不是公主命,偏偏是嬌慣的身。
還想看下一個故事,但治療室響起不和諧的聲音。
角落裡的男生在哼哼歌,嘰裡呱啦的,好像是門外語。
這裡還有病人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