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頓時一陣詭異的靜默,趁著記者們驚愕當場的時候,白鷺抬腳就從空隙中鑽了出去。
而助理嘟嘟則尾隨其後……
從一個醫院到另一個醫院,一千三百多公裡遠,跨越半個中國,等待的時間讓人煎熬,頭上傷口疼得讓白鷺睜不開眼睛。可是,她滿腦子都是陳茂盛驚恐的大叫聲,她甚至可以聽到救護車的汽笛從腦海深處鑽出來,越來越響,猶如尖刀切割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她緊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下意識的啃咬著指甲,不知不覺已經咬入皮肉,斑斑血跡……
幾個小時後,白鷺終於趕到了赫連清所在的醫院,她的視野變得極其狹窄,彷彿世界都黯淡無光,只有病床上蒼白如紙的赫連清。她剛想撲過去,卻被醫護人員攔住,生怕她碰掉赫連清身上的各種儀器。
而守在病房裡的白楓則將她攬在懷裡。
“姐,別怕。姐夫才洗了胃,已經沒事了。”
“沒事了?”
白鷺茫然的唸叨著這三個字……視野逐漸變大,她慢慢看清病房裡原來還有那麼多人?除了醫生、護士,白楓、陳茂盛、赫連嶸,還有徐娜,他們居然都在。
“真的……沒事了?”
白鷺似乎是不放心,又來回看了眾人一眼。
陳茂盛走上前,扶住她顫抖的肩膀。
“醫生說赫連混合吞服了大量鎮靜劑,情況算很危急,幸好發現的早,睡一兩天就應該能醒。多虧你及時打來電話。”
聽到這裡白鷺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兩眼一翻徑直往後倒,被白楓和始終跟在一旁的嘟嘟兩人雙雙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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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被兩人扶到一旁沙發上坐下,沖關心她的眾人搖了搖頭。
“我沒事。”
然後用懇切的眼神去看陳茂盛,這才聽陳茂盛將今天一天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我真不知道老爺子早上已經清醒了,不然我肯定不會讓赫連再去開那個狗|屁董事會!”
“什麼?!爸爸已經醒了?”
白鷺的聲音高了八度,她驚詫的瞪向人群後面的徐娜。在看到徐娜略顯尷尬的表情後,憤怒急沖腦門,一挺身便往赫連建國的病房趕去,眾人攔也攔不住。
赫連建國明天就能搬出重症監護室,可沒想到自己兒子卻在他剛恢複的這一天,也躺了進來。他內心的愧疚無以言表,怎奈身體虛弱,又下不了床,只能讓徐娜去隔壁病房探訊息。結果,他在床上等得如坐針氈,仍未等來徐娜,卻是白鷺猶如一頭被激憤的母豹闖了進來。
白鷺的臉色及其難看,額頭上還纏滿了滲血的紗布,大衣下竟也是病號服,顯然還是別家醫院的。赫連建國心底不由得升出一絲心疼,然而白鷺滿身的憤怒,又讓他再次剋制。
徐娜緊跟而來。
“白鷺,趕緊出去,爸爸還需要修養。”
白鷺卻像是充耳未聞,一徑用那雙著了火似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病床上的赫連建國。
而面對白鷺猶如臨陣對敵般的架勢,赫連建國倒狀似沒太在意,反倒用眼神向徐娜詢問赫連清的狀況。夫妻多年默契,徐娜自然懂得,輕輕搖頭。
赫連建國微微嘆氣,又朝徐娜擺了擺手。
“你出去吧,讓我和白鷺好好聊聊。”
徐娜出去後,赫連建國沖白鷺招了招手。
“過來,孩子。”親切得就像是久未見面的長輩。
然而,白鷺卻在那一瞬紅透眼眶,用破碎的指甲捏進骨肉。
“爸爸,你說過,只要我變強就能幫到他;你也說過,崢嶸其實才是他最適合去的地方;你還說,你有萬全之策,會保護好他的。可是,你都清醒了,為什麼還讓赫連去參加那個股東大會,讓他去承受那樣的屈辱?為什麼要讓他難過到自殺?!爸爸,他是你親生兒子,你為什麼捨得他連自己的生命都放棄?”
赫連建國被白鷺一連串的責問,也激得心悸不已。
他捂著胸口緩了一會兒,看向白鷺。
“孩子,你真的相信小清……他會自殺嗎?”
白鷺一愣,她……她居然真的相信嗎?
就在早上,赫連清還在電話那頭沉默良久的末尾對她說,“明天我去機場接你,回來陪你一起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