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楓則時不時在前排回過頭來……
原來,民警同時通知了赫連清與姚桂英。
知女莫若母,姚桂英回想院子裡開走的寶馬,又聯想早上赫連清的臉色,便覺不對。夫妻生活總有磕磕絆絆,姚桂英是過來人,知道輕重。為了讓雙胞胎好好休息,她將孩子們先行帶回了自己住的公寓。然後,又把白楓叫來去警局接白鷺。
回到沈康路上的老宅,白楓將白鷺安頓好,看著一臉擔憂的赫連清,替白鷺向他道歉。
“姐夫,我姐雖然人在娛樂圈,其實一向很自愛的。她肯定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否則不會醉成這樣。你別怪她。”
說著,白楓又從口袋裡摸出兩張銀行卡。
“姐夫,這兩張卡裡分別有我的28萬和咱媽養老的錢。聽我姐說,你公司出了問題,急需錢周轉。我之前還欠你一百萬,現在只湊到了這麼點。我知道這對於一個公司來說,是杯水車薪,但好歹可以拿去救急。”
白楓見赫連清怔愣當下,抓了抓腦後頭發,笑得靦腆。
“其實這28萬,也不能算是我的錢。高考完,我就參加了學校的學生創業小隊的計劃。這一年多,導師和同伴給力,工作室運營得不錯,我姐去年也投了錢……原本,我想再攢多點,沒想到……今天就算拿出來先給你們分點紅利。剩下的那些,我存夠以後再……”
“白楓!”
不等白楓說下去,赫連清便出聲打斷。他聽不下去,他心底裡抖的慌……
眼前的白楓已然不是6年前那個小小少年,如今的他已經20歲,十四歲時來申城插班之後,以不可置信的速度從吊車尾猛追而上,在各種競賽中獲得殊榮。後來,他在高中二年級便提前參加高考,以高分被國家重點大學錄取,現在已經在讀大二,比同齡的赫連嶸還要高出一屆。
白楓和白鷺一樣,繼承了白家良好的基因,膚白高瘦,聰睿俊逸,走在路上已是十分打眼,常常迎來小女生的主動搭訕。
從前那些在學校裡鄙夷他的同學,如今莫不是沖他豎大拇指。
而這少年,卻總也忘不掉當年自己寫下的那一紙欠條……
赫連清將白楓的手往外推。
“白楓,別說了。你們這些錢,我不能要。”
白楓卻有些急。
“姐夫,你別嫌少。其實,這錢本來就是我們白家欠你的。最主要的是因為我姐,我姐她想幫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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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楓走了,留下兩張銀行卡,在餐桌上,赫連清沒有碰,總覺得那兩張薄薄的卡片,千金一般沉。
夜深人靜,一如往常,赫連清絲毫沒有睡意。他扶著輪椅去浴室接了一盆溫水,放在雙膝上,擰著毛巾一點點幫白鷺擦。
白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夢囈,並不能讓人聽懂。睡不踏實的人,總也很不聽話。赫連清翻弄著她的身體,愈發力不從心。不自覺有一絲愴然劃過心頭,想他赫連清與白鷺在一起的六年,平日就是被白鷺如此溫柔對待。白鷺不過是個嬌弱的女子,竟也要常常這般搬弄著他那沒用的不可控制的甚至醜陋的肢體…… 然而,赫連清卻從未聽她說過一句怨言。
赫連清胸中的悶堵不可言喻。曾幾何時,他似乎開始覺得理所當然。他理所當然的接受著白鷺的好,理所當然的看著白鷺默默的付出,他甚至有時會忘記她只不過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兒。
直到今天……
赫連清腦子發脹,胡思亂想無法遏制,猶如腦漿爆裂。他強忍著,拼命讓自己清醒,努力保持手上的力道,拉著白鷺的小手在盆中輕輕的洗,彷彿捧著珍寶。白鷺卻一個翻身,直接將水盆翻在了赫連清的腿上。
“嘩啦——”
還不及赫連清反應,床上的白鷺便一下翻身而起,直接跪在他身前,抓著床單為他擦腿。
“蜀黍,怎麼了?怎麼會把水打翻了?有沒有燙到?疼不疼?”
赫連清一愣,酒醉如斯的白鷺反應竟然這麼快?難道她酒醒了?
只見白鷺緊蹙著眉頭,爬過去就從藥箱裡拿出一把剪刀,照著赫連清沾濕的褲腿,就想伸手剪開。
赫連清一把拽住白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