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眯著眼睛,迷離的沖赫連清嘟起小嘴,送去一記飛吻。
赫連清猝不及防,臉上頓時又紅了一片。
白鷺最喜歡看他臉紅的模樣,笑得更加肆無忌憚,把身子一歪,便幹脆閉著眼睛,直接倚在赫連清得懷裡,繼續揉他的腿。
不一會兒又嘻嘻笑出聲來。
“蜀黍,我這個盲人按摩的手法可比阿禕哥哥好多了吧?”
赫連清微笑,伸手揉著她頭頂的發,心底卻難掩失落。如果他的雙腿有知覺該有多好,便能感覺到她那雙小手上的溫度,一定是那麼暖。
過了一會兒,白鷺忽然說。
“蜀黍,我覺得你爸爸,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可怕。”
白鷺其實真正想說的是,“蜀黍,去和爸爸和好吧。畢竟人生中沒有第二個親生爸爸。”可她不敢說。
終究等來的是一陣沉寂。白鷺知道這個話題,不能繼續下去了……
兩人之間安靜了很久,白鷺就那樣枕著赫連清的腰,背對著他,一下一下的替他揉著腿。
赫連清其實感覺不到白鷺的動作,只偶爾白鷺使了些力氣,牽動一下他的上半身。
許是覺得沉默太久,赫連清終於開口低問。
“白鷺,今天我爸有沒有和你說些什麼?”
“嗯。”白鷺應了一聲,聲音很輕。
“說了什麼?”赫連清有些緊張。
白鷺又“嗯”,那聲音輕到無力。
赫連清雙手撐著自己坐起來,才知道白鷺原來已經靠在自己懷裡睡著了。
赫連清伸手將白鷺的頭攬在臂彎,發現並沒有力氣將她扶上枕頭。他不自覺嘆了口氣,輕拍白鷺的臉頰。
“白鷺,好好睡。”
白鷺揉了揉睡眼。
“蜀黍,你有沒有換小褲褲?我去幫你拿尿壺?”
赫連清把已經坐起來的白鷺重新推倒。
“睡吧,我自己弄。”
白鷺窩在枕頭上眯著眼睛笑。
“蜀黍,你真好。今天就允許我偷懶一下,等半夜起來再幫你弄。”
話音才落,便已經開始嘬嘴。
懷孕之後的白鷺變得嗜睡,而孕程到了中期,白鷺的睡眠變得更加頻繁而輕淺,往往一沾枕頭就能睡著,可睡不了多久就因為翻身不便而被動醒來。
白鷺曾為此摟著赫連清,心疼了好一會兒,對於赫連清因不能在睡夢中自由翻身,而表達了上萬字的感同身受。
每想到此,赫連清的嘴角都會禁不住彎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見白鷺睡得香,赫連清便自行翻身下床。被白鷺按摩過後的雙腿肌肉鬆弛而癱廢,綿軟的腳踝連著十趾內扣的腳掌,晃晃悠悠。就是這般病態而醜陋的雙腿,白鷺居然每天都當寶貝似的,小心翼翼的呵護著。
赫連清將自己挪到馬桶上,婚後的每晚都是白鷺在床上替他料理,然後一同入睡。不知怎的,赫連清似乎覺得自己按揉在小腹上的手指有些涼。赫連清無奈的笑,知道這一定是錯覺,原來自己的身體已經對白鷺如此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