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輕松,你自己倒來試試。”
此話一出口,白鷺頓覺失言,誰知赫連清擰著身子,寵溺的看著自己。
“我若是能站起來,不介意多摔幾跤,博君一笑。”
白鷺心裡酸得厲害,忍了半天,才調皮笑開。
“阿禕哥哥不在,你就腹黑來擠兌我是吧。去去,去找你的阿禕結婚去。”
赫連清被她逗笑,又簌簌的咳嗽。白鷺趕忙把他的圍巾帽子給他捂好。
“你知道嗎?我們這兒冬天冷的可怕。出門一定要戴好帽子保護好耳朵,圍好圍巾保護好嗓子。我媽打小就嚇我,‘你看,門口開過去的一卡車一卡車,全是耳朵。都是那些冬天不戴帽子就出門的小孩兒掉下來的。’”
聽白鷺這麼說著,赫連清忽然問。
“白鷺,你爸媽以前也這麼打你嗎?”
白鷺想了一會兒,搖頭。“打白楓比較多,我這麼乖,我爸媽誇我還來不及。”
白鷺驕傲的笑著,從樹枝上摘下一根冰溜子,遞到赫連清手上。
“我爸,其實也挺風趣的,小時候,還騙我和白楓,大冬天的把舌頭伸出來舔門的把手,說那是草莓口味的。後來,被我媽知道了,一頓吼。”
說完,白鷺深長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悠悠吐了出來。她看著赫連清欲言又止的神情,不好意思的笑。
“其實,我爸媽就是典型的北方農村人,又沒有多少文化,表達能力也很差。不過,他們狠狠罵狠狠愛,打完吵完,一轉身就能和好。要是哪天碰到有人記仇,他們還會笑話對方小家子氣。我弟弟被他們三天兩頭的追著打,可萬一有人敢欺負我弟弟,我爸拎著菜刀就沖出去了。”
赫連清看著白鷺沉浸在回憶裡的笑臉,忽然心裡一抖,捂著嘴角重又深咳起來。
白鷺慌忙的替他順氣,連聲問。“是不是又覺得冷了?我們回去吧。”
赫連清搖搖頭,直到喘息緩過來,才拉著白鷺的小手,滿滿的看著她。
“白鷺,我是不是誤會你爸媽了?要不要,我們明天再回你爸媽家去。我給他們重新賠禮道歉,好不好?”
白鷺的眼睛一下子就熱了,倔強的沒讓眼淚掉下來,使勁兒笑著說。
“赫連清,你說什麼呢?我爸媽那麼對你,該他們賠禮道歉才是。”
赫連清忽然有些語塞,坦誠的說。
“白鷺,我確實不能理解,為什麼你爸媽會那麼對你。在我的印象中,女孩子不都是用來寵的嗎?在我和你來到琿縣之前,我估計你爸媽可能會狠狠的揍我一頓,等他們出氣了,事情也就能解決了。可問題是,他們對我倒沒什麼,反而對你……他們那麼對你……白鷺,我真的不能理解。你能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白鷺禁不住笑了一聲。
“傻瓜,在你的理解裡,打我就不對,打你才對嗎?你的心是有多大,我爸媽那麼說你,還叫沒什麼?你又不是我爸媽的孩子,我才不要你受這樣的委屈。你明明那麼好,我都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赫連清蒼白的臉上現出明媚的笑容,幽深的眸底都泛著溫柔。他伸手把白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一隻手摟著白鷺的腰,一隻手揉了揉沒有知覺的膝蓋。
“也只有你會說我一絲毛病都沒有。”
白鷺摟著他的脖子,沖他翻了個白眼。
赫連清又道。
“盡管我無法理解,可是我昨晚仔細想了想,大概這就是南北文化的差異所在。也許那是你父母的一種不同的情感表達方式。之前,該是我想多了。我不該就那麼拉著你離開,我甚至不應該當著他們說你跟著我比和他們在一起好。白鷺,是不是我的原因,才從中使你和父母之前的關系搞砸了?如果,明天回去讓你和你爸媽見一面,把事情談開,是不是更好?我真心願意去和他們重新道歉,只是……我不希望他們再動手打你。”
等到赫連清將這一大段告白說完,白鷺狠狠的在赫連清額頭敲了一下。
“大笨蛋,你再這麼氣人,以後都不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