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覺察到了九雲政的殺意,一旁的官員趕緊安撫勸說道:“北州公息怒,依我看來,九雲將軍雖有過錯,然瑕不掩瑜,其功勞可封官爵。”
“不可,”安鄉良就像腦子短路一般,毫不客氣地反駁說道,“縱使九雲將軍有功有過,也只是功過相抵,不追究其向賊之心。文家連損九雲氏兩位世子,今公在此,不妨與我等共討文賊。”
“想讓我跟你們一起找文家的麻煩?”九雲政冷冷地問道。
“沒錯,”安鄉良拱手說道,“反對文家,便是對陛下最大的忠誠。”
“今我上朝覲見陛下,便是對陛下最大的中心。我不願與蟲豸為伍,就此告辭。至於吾兒,既是有過,便不敢邀功,且請陛下寬恕其罪,允許我將他葬於祖陵。”
說完,他不顧其他的反應,霍然甩手離去,完全不把朝堂這些人當回事。
大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安靜地目送他離去。直到九雲政消失在大門口,殿內才開始沸騰起來。
夏木愚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指著安鄉良說道:“府君糊塗啊,那北州公手握北州精騎,又挾新軍之勢,本當徐徐圖之,而府君卻一再刺激於他,將來他若反,府君當如之奈何?”
聽到他的話,安鄉良也嚇了一跳,但還是嘴硬地說道:“北州公乃武家元老,且兩子皆為文家所害,怎會叛逆反我。”
“糊塗,”夏木愚忍不住罵道,“不管有什麼理由,如今武家根基未穩,理應拉攏各方支援。北州公所求,不過追封官爵,予他便是,何必在這大堂之上公開否決?”
“這...”
聽到這裡,安鄉良似乎也有些著急了。
“哎呀,”夏木愚無奈地搖搖頭,趕緊轉身拱手對白龍安說道,“懇請陛下下詔,冊封九雲將軍官爵,並追加厚禮,以撫北州公之不忿。”
“就,就依各位所言吧...”
白龍安也是六神無主,聽到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九雲政根本沒打算在盛元乞蘭多待,面聖第二天後,他就帶著手下浩浩蕩蕩出城,準備返回北州靜江府。
一行人穿過中央大街,看到集市人頭攢動,於是九雲政命令探子前往檢視。
不一會兒,探子回報,集市正在進行凌遲之刑,而受刑人,正是跟隨他們返回京城的雲歸。
聽到這,九雲政當即命令騎兵趕走圍觀群眾,開闢出一條道路後策馬來到刑臺。
行刑官和守衛的官軍哪見過這樣的架勢,都被嚇得不知所措,根本不敢阻攔九雲政一行人。
九雲政來到雲歸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渾身血淋淋的雲歸,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似乎覺察到有人到訪,痛得昏厥過去的雲歸緩緩睜開眼睛。在看到九雲政後,露出勉強的笑容說道:“讓太府看到我如此難堪一面了,今我行枷在身,恕不能行大禮。”
九雲政皺眉冷冷地問道:“如今之局面,也是府君願意看到的嗎?明明為國奮戰,卻落得如此下場。”
“朝中有奸佞,自有義士除之。我本平民,獲此官位,既食朝祿,當輔國政,不敢輕言叛國。”雲歸眯著眼睛,虛弱地說道。
“這樣的朝廷,也值得你效忠嗎?”
“呵呵,”雲歸呵呵一笑,接著說道,“朝廷如此,我無力改變,對於我來說,效忠朝廷就是我能做的最大努力,哪怕是因此獲罪受刑。”
聽到他的話,九雲政有些難過地嘆了口氣,低頭不願直視他:“你若有心,我便出手相救。回到北州後,你依然執掌新軍如故。”
“多謝太府賞識,若是我早遇太府,恐能成就一番佳話,然今我既為朝臣,恕不能共事二主。”雲歸虛弱得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聽到他的回答,九雲政感到心底沒由來地憤怒,他抬眼掃向行刑官和官軍,冷冷地說道:“人昨天才抓到,今天就公開處刑,這就是你們武家的作為?”
“回太府的話,此受上意,不容我等異議...”行刑官跪在地上,低著頭惶恐地說道。
“上意,不過是推脫責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