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寧日3歲,寧日19歲。
寧日清晨賣菜,中午收破爛。沒空理他,把他跟錢放帳篷裡養傷。
流氓來搶,都被小寧正打回去,反而貢獻出自己的錢。
寧日每日累得很,沒有在意。就這麼四處流浪,流浪了四年。
197歲,撿到了當時8歲的西瓜。
“西瓜偷到一隻油雞,烤著吃,特香。”
寧日手一指地上他們啃剩下的雞骨頭。笑道:“比這一隻還要肥美。熱土煨番薯的本事,也是瓜娃子教我的。”
他還分給寧日一份兒。寧日藏起一條雞腿。兩人聊起天來。寧日問他:“你怎麼這麼會燒雞?”
“我除了會燒雞我還會抓蝦蒸蟹燒魚湯。”
“真了不起。”
“我媽才算厲害。一條魚到了我媽手裡,除了魚膽全都能吃。”
“你們家是捉魚的?”
“算是吧。抓到什麼吃什麼。我們只是需要換衣服什麼的才多抓一點去市場賣。大多數時間就在海上撐著船唱著歌兒晃悠來晃悠去。我家在安江、清河交彙那個入海口。黃沙碼頭你曉得吧?天池發大水,沖毀了碼頭,淹死了許多人那個黃沙碼頭。”
“你爸媽~”
“淹死了。淹死大半年了。我娘抱著剛出生的我弟弟落水。我爸下去救。我一個人抓著碎木板漂了兩天才被兵哥哥發現救上岸。”
西瓜指指南方遠處。“我的木板卡在了西樵那些礁石中間。連青木山都沒到就算漂了兩天,我大概是被海水耍了,原地轉了好幾十圈。轉的我頭暈眼花的。補給都沒拿就往青木山走。”
“你去青木山做什麼?”
“我想去看看天池。給那個害我家破人亡的混蛋扔兩顆石子兒。”
“哼哼,真幼稚。”
“我還是個孩子。幼稚怎麼了?還不許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呀?飯都不會做的大人。”
西瓜一個人,要走到青木山,也許可以,也許餓死。水裡的孩子上山,總歸不利。撈魚捕蝦要能用,他也不至於淪落到偷雞的地步。寧日想救他。
“不敢不敢。您老人家愛咋咋地。小年輕飯都不會做,沒資格說話。”
寧日作勢準備離開。西瓜拉住他褲腳。
“餓了幾天光吃雞太油膩。腸胃會吃不消。尤其是小孩子。你把番薯也帶回去吧。”
寧日看著他變魔法似得從熄滅的火堆下扒拉出幾個煨得噴香的番薯。肚子又不爭氣地喚叫起來。
寧日沒有接過番薯,“你怎麼知道我家裡還有小孩子。”
“你肩頭那兒白了一塊兒。就是有人每天趴在你肩頭睡覺,還流口水鬧的。這樣的笨蛋不是小孩子難不成是你女人?”
“確實是我兒子。”
“番薯。拿著。”
“你拿著吧。”
“那算了。反正是我的東西。餓死兒子~你幹嘛?”
寧日擅做主張把這個小胖子扛了起來。撿起地上掉落的番薯塞他手裡。“番薯,拿好了。你親自給他。”
“我又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