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可想明白了?”周不疑終於打破了沉默。
“明白了……”劉先長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勇王和孝王爭的是皇位,丞相和大將軍爭的是權力,蒯家和蔡家爭的是地位,襄陽是一盤大棋,舅父參與其中,要爭什麼?”
“不疑,你的意思是讓我置身事外。”
“不錯,舅父是南漢的臣,勇王和孝王都是先帝的兒子,對於舅父來說,誰做皇帝都一樣,舅父千萬不能有所偏私,唯有這樣,才能在襄陽這場腥風血雨中得以保全。”
“不疑說的對……”劉先再次點了點頭,最後,又面露難色,“只是這新君登基大典,作為南漢重臣,我又如何能推脫不參加呢?”
“此事易爾!”周不疑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舅父明天想個辦法,比如,意外墜馬……”
“你這個小鬼頭啊!”劉先也露出了笑容。
“哈……”
“不疑,那你覺得,丞相與大將軍的這場較量,結果將如何?”在周不疑準備離開時,劉先突然問道。
“舅父難道沒有決斷?這一切都是必然的!”周不疑詭秘地一笑。
第二天,襄陽城中喜慶中又有一絲森嚴。明天勇王就要登基了,荊州的百姓似乎都有了主心骨,必定有十幾天沒有皇帝了,古人講究國不可一日無君呀!好在如今天下皇帝太多了,許多士家並不在乎,否則還不早亂了。
但是一直春風得意的蔡瑁,卻有一些懊惱,劉先不慎墜馬,摔斷了腿,顯然不能參加明天的大典了。
不過事已致此,再懊惱也無用,登基大典,不能因為劉先墜馬而受影響呀!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蔡瑁從早上起來,一直在忙碌,宮中有禦林軍統領劉磐負責,城中和城門口處共有五萬大軍,城外有兩萬大軍,樊城有三萬大軍。整整十萬人馬都安排妥當了,蔡瑁才完全放下了心。縱然南郡的劉琦有三萬人馬,他根本不懼。劉琦若是乖乖地呆在南郡,尚可多活幾天,若是明天來搗亂,那麼襄陽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江夏的黃祖,手握重兵,劉表當時都有些命令不動了,加上黃家在荊州是大家,以後可以慢慢收回他的兵權。
其他在外領兵的將領,只要勇王順利登基了,都不會反對,至於蒯家,沒有了蒯良,蒯越根本不足為懼。
晚上回到家中,還沒有來得急休息,管家來報,他的父親蔡諷讓他馬上過去。
蔡瑁喝了一杯茶,不敢耽擱,馬上去了後宅。
對於父親蔡諷,蔡瑁是非常尊重的,但同時又有幾分不滿。
蔡諷無疑是蔡家最具才能的一個人,蔡家的強大離不開蔡諷。但是,蔡瑁做了家主之後,他的威望卻很難樹起來,父親蔡諷永遠都在他上面,彷彿一座大山壓在他頭頂。
這一次擁立勇王,與蒯家相鬥,蔡瑁沒有給蔡諷透露分毫。他想透過這一次,徹底打出自己的威望,同時告訴蔡家所有人,他並不比老家主蔡諷差。
蔡諷的住處非常簡陋,裡面堆積著許多竹簡,桌案上還放著兩本新書。
“父親,您找我不知有何事?”
蔡諷近年來腿腳不利索,幾乎是足不出戶,他看了看蔡瑁,半天才說,“我如今成了廢……廢人,你可以不來,可……可為了蔡家,我不得不提……提醒你!”
“父親,我……”
“你不必多……多說,你要做……做什麼事,我也不管,我也管……管不了了。”蔡諷打斷了蔡瑁,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但你一定要記住……記住……不可小看蒯……蒯良……小心樹……樹大招……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