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朝堂之上,還有秘密嗎?”丁偉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那第二個原因呢?”戲志才從來沒有懷疑過張角起事,只是沒有想到時間會這麼快。
“我在幽州時,曾獲悉大賢良師在幽州的渠帥程遠志號召太平教徒時,總是要說幾句話。”
“什麼話?”郭嘉也來了興趣。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丁偉現在決定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些話,本來是黃巾起義時所喊的口號,丁偉現在就拿了出來,當然,這個時候,張角肯定已經將口號準備好了。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荀彧默唸了一遍,這樣的口號,誰能看不出來他的含義呢?“張角真乃狼子野心呀!”
今年正是甲子年,那不就正說明,起事就在今年嗎?
“那丁將軍為何不上報朝廷?”荀彧有些著急。
“我豈是不想上報,可是如今皇上正在閉朝,就是報上去,也沒有人管,何況我所說的這些,此時並沒有真憑實據,只怕……”
眾人這時候都不開口了,丁偉說的是事實,如果就這樣報上去,說輕了,是年輕人沒見過世面,大驚小怪,說重了,那可是對朝廷不敬啊!
“承恩兄不知有何打算?”郭嘉對張角起事的事情並不是非常關心,丁偉知道,他問此話是有目的的。黃巾起義,鬧得最歡的幾個地方,在南部地帶,有三個著名地點:南陽郡、穎川郡和汝南郡。現在雖然起義還沒有暴發,但太平道在潁川活動可是非常猖獗的。像郭嘉這樣的人,豈能沒有感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個道理郭嘉當然也懂。他是寒門出生,可不像荀攸等人一樣有家族的庇護。
“我身為大漢之將,受命於危難之間是職責!當以七尺之軀,保一方平安,雖然力量很小,也要力保大漢天下平安!”
丁偉這一番話是早就深思熟慮過的,沒有野心,會被看來平庸之輩,一介武夫,野心過大,在這時候又會被打下“不忠”的烙印,所以說話的分寸一定要把握好。
說完這些話,丁偉再次偷偷觀看眾人的表情變化。
鐘繇正在低頭沉思,彷彿沒有聽到,荀氏叔侄和陳群眉頭緊皺,戲志才抬眼看了一下丁偉,又將眼光收回。只有郭嘉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興奮,目光炯炯地望了望丁偉。
“太好了!”丁偉暗叫一聲,他今天來的目的,最主要的是郭嘉和戲志才。荀攸現在是黃門侍郎,不可能跟他走,荀彧的忠君思想太重,現在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讓他投效。陳群為人古板,潁川陳家又是大家,現在根本不可看上自己。鐘繇一生都在京兆尹附近為官,現在招攬還不是時候。“只要郭嘉動心就好。”
“將軍保一方平安,當無問題,可將軍能保這天下平安嗎?”戲志才當然聽出了丁偉話中的意思,即刻反問。
“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亦要為之!”丁偉站起身來,向眾人施了一禮,“丁偉自知才疏學淺,心有餘而力不足,因此才來潁川寶地,尋訪大才,還請諸位不吝賜教,丁偉當早晚恭聽。”
丁偉說完這些話,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如果沒有人願意此時跟他走,那這些話,這番心事可就白費了。
片刻安靜之後,郭嘉開了口,“承恩兄,你還欠我一首詩,現在是不是該給我了?”
丁偉鬆了一口氣,郭嘉接話,雖然沒有直接認主,可也說明有門。
“那是自然,子龍,讓店家準備筆墨。”
“筆墨何勞店家準備,早就好了,承恩兄,請——”
很快,一張錦帛展開在丁偉面前,郭嘉親自將筆遞了過去。
丁偉略一思索,筆走龍蛇。眾人都圍了過來,念道:
“天生郭奉孝 ,豪傑冠群英。
腹內藏經史, 胸中隱甲兵。
運謀如範蠡, 決策似陳平。
少年馳疆場, 不使大廈傾。”
丁偉寫完之後,非常瀟灑地將筆一扔,說了句“獻醜了”,開始觀看被震驚的眾人。
一直如老僧坐禪般淡定的鐘繇,臉上終於露出了精光。他從小都酷愛書法,見過許多好的作品,可是從未見過像丁偉寫得這樣的字,“堪稱大家”這是他此時心裡的評價。
而最吃驚的,莫過於戲志才。郭嘉的能力有多大,只有戲志才知道。他們兩人都出身寒門,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在書院中地位本就不高。郭嘉又不拘小節,放浪形骸。戲志才經常為他擔心,如此性格,縱使有天縱奇才,恐怕也沒有用武之地呀!
可是今日,從丁偉短短的幾句詩中,確能看出他竟然對郭嘉瞭解如此之深,評價如此之高,也許這就是郭嘉命中註定的歸宿吧。
“郭嘉拜見主公!”當眾人還在為丁偉的詩和書法驚嘆時,郭嘉給丁偉行了大禮,“今生願為主公驅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