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鄭玄,丁偉對管寧已經沒有了前一次的驚訝了。當然,管寧也絕對當得起當世大儒四個字。他與華歆,邴原合稱一龍,管寧為龍尾,也是北海人。
丁偉跪坐在下首,盡管管寧說不必拘束,但丁偉,仍然感到極度的不舒服,除了這半文半白的談話方式,跪坐也讓他難受至極,再加上,這兩個人的名氣的確很大,他要是有一點不合禮儀的地方,一傳出去對他顯然不利。
今天看來是孔融有意要讓鄭玄考校一下丁偉,這一下正和丁偉的胃口。前世的他,可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而且對先秦兩漢的文學,很有見解。加上這段時間在孔融這裡的學習,對鄭玄的提問,回答非常得體,又夾雜著自己的一些見解。這讓孔融很滿意,就連管寧和鄭玄也不住地點頭微笑。甚至有些見解讓他們三人都感到很驚奇,很新穎,同時又覺得很有道理。要知道,那可是兩千多年的智慧結晶啊!丁偉沾沾自喜,甚至還邪惡地在心裡說,“小樣,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聽說承恩的詩也作的不錯啊!有什麼好詩讓我們見識一下。”鄭玄興致正濃,從文又談到了詩。
“不,不,康成公……”丁偉假裝推託,但立刻被管寧打斷。
“承恩,今日不給我們幾首你作的詩,可不行啊,我們是聽了你的《贈子義》之後才來的呀!”
“《贈子義》?”丁偉心裡一樂,自己隨便剽竊一首《塞下曲》,就贏得了一代儒將的美名,在這樣的場合,不漏一手,那也對不起穿越呀!你們不知道吧,我的腹中可有幾百首好詩呀,真可謂滿腹經綸! “不能太過,隨機應變,見招拆招!”他他怕自己得意忘形,馬上冷靜下來,給自己定下了今天應對的基調。
“林暗草驚風,少年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稜中。”管寧將詩讀了一遍,“康成公,你來點評一下吧。”
丁偉不知道,他的這首《贈子義》,現在在北海郡已經是家喻戶曉了。
“好!那我就說說,此詩我早已欣賞過,第一次讀時,就已感覺出它清新脫俗,意境高遠,渾然天成,實為佳作!”
“康成公太抬舉這小子了吧!”孔融嘴上這樣說著,但笑得卻很開心。“承恩,不知近日可有作詩?”
丁偉的腦子飛快的旋轉了一下,立刻有了主意,“先生,前日你讓弟子寫封家書,弟子作了一首詩,準備送於母親大人,正好請先生,康成公,幼安公指正一下。”
原來,前幾天,孔融給丁建陽寫了一封信,順便也讓丁偉捎封家書。丁偉苦思冥想,不知如何下筆,他的腦海中,今生父母的形象非常模糊,而這時,他想起了他前世的父母,在得知自己墜崖身亡後,將會多麼痛苦呀!但他又無能為力。於是他將孟郊的《遊子吟》,用柳體楷書寫了一遍,準備作為家書捎回去,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丁偉讓僕人將寫好的詩取來,小心地遞給了孔融,孔融展開之後念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孔融唸完,客廳中突然一片寂靜,片刻之後,鄭玄連喊三個“好”字。
“好!好!好!”他起身從孔融手裡拿過詩,“語言質樸,感情純真,至孝之心躍然紙上,雖無華麗,但卻深遠,好詩呀!”
“康成公,你只顧賞詩,你看這字?”管寧也己經湊了過來,他指了指丁偉寫的字。
這時,孔融和鄭玄才注意到了丁偉的字,那是工工整整的柳體,當然,他們並不認識。
“力透紙背,風骨傲然!”鄭玄說。
“功力深遠,品性高潔!”管寧說。
丁偉沒有想到,他的字,竟然得到了東漢末年兩位大儒如此高的評價。他現在心裡很滿足,要知道,詩是剽竊的,但是字卻是他一點一點的練出來的,前世的他,為了練好這手字,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呀,現在終於收到效果了。
“康成公,幼安公,你們對小子謬贊了,實在不敢當。”丁偉向二人施一禮,故作謙虛地說,實際上,他的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沒想到我還這麼有才呀!”
鄭玄看了看丁偉,然後對孔融說,“文舉啊,為兄恭喜你教匯出如此高徒啊,想不到丁刺史竟然有如此麒麟兒,將來定是我大漢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孔融高興地笑起來,丁偉更是差點沒跳起來,他真想上去擁抱一下鄭玄和管寧,“太感謝你們倆的支援了!”他是越看越覺得二人順眼,他相信,鄭玄的話,不久之後一定會傳出北海,傳出青州,傳遍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