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爺一個眼神示意,一個丫鬟、一個僕役大步流星跑去開了中門。
老爺子歉意地一笑道,“故人來訪,幾位貴客,還有九嫂,對不住啦,有機會再請你們來寒舍做客,今日實在是對不住了。”
說罷,也不待幾人答話,就一撩衣襬,大步走向前門去迎客。
吳意大為氣悶,這貴客與惡客之區別,待遇差別有點大啊!
吳海雖然還心有不甘,可見到如此情形,實在不好再讓大都督為難,悻悻地一轉身,便要告辭離去。
偏廳一襲素雅的水藍色裙襬乍現,丁香花靜靜站在角落裡,望著吳海,驚鴻一瞥,卻有一縷柔情。
吳海和丁香花靜靜對視,剎那間就神采飛揚,黝黑的面龐都透出些許紅意,前一刻如同霜打的茄子,下一刻滿血復活,鬥志昂揚。
等著吧,喜羊羊抓不到,我灰太狼還會再回來的!
一個大嗓門的軍官跟著丫鬟僕役大喇喇走進來,很是熟稔地向著院內的丁家人團團打了個招呼,就對著丁老丈說道,“阿叔,今日我請來了鮮于旅帥說親,你那幾間藥鋪歸紫衣衛六處正管,六處的頭兒和咱鮮于旅帥熟得很,旅帥說了,一點小事,包在他身上!”
這軍官滿面鬍鬚,看模樣頗上了些年紀,和丁老丈年紀只在彷彿,卻一口一個阿叔,恭謹得不得了。
見到吳意一行人,大嗓門又嚷開了,“哎呦!家裡來客人了,一起坐吧,一起熱鬧!等會一起去德陽樓,大碗河鮮擺起,都是我彭顯的!”
九嫂聽他說得熱鬧,又聽見是來說親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
一家有女百家求,說親被拒本來也沒多大事,可兩撥說親的撞了烏龍當然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丁老丈剛說了他家小女年幼,不考慮嫁人的事,眨眼就和這一撥說親的搞得這麼熱絡。
九嫂心理便有些不快,帶著些情緒,向著這滿臉鬍鬚的軍官回道,“真巧了,我們也是來給丁小姐說親的,可不敢叨擾您的酒席。”
小婦人家的,藏不住話,轉過身,又向著丁老丈說道,“咱這小兄弟,可是清白人家,小夥子年輕力壯的,是門好親事,老丈您何不問詢一下您家丫頭的想法,看她中意哪家?”
迴廊之後丁香花的裙影一閃,便有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傳來,“爹!我死也不嫁那姓彭的老傢伙,聽說他打老婆!”
丁老丈一臉尷尬,也有些惱怒。
吳意微微一笑,這門親事有戲!兩個小傢伙很投緣吶。
羽林軍軍官彭顯的臉上卻現出了陰霾,心思就有些複雜了。
遲不遲,早不早的,剛好比自己早一腳來提親,這是要唱對臺戲麼?
再看看對方一行兩個年輕漢子,雖然黑不溜秋的,談不上什麼玉樹臨風,卻一個個身形挺拔如松,意氣風發,風華正茂,心裡便有些酸意。
他一個箭步便搶到身材最高的吳意身前,語帶不忿說道,“什麼說親說重的,都給我說清楚了,我彭顯看中的女人,看誰敢搶?”
伴隨著羽林軍彭隊正勃發的怒意,剛才還和氣一團的小院,氣氛降至冰點。彭隊正不再青春的老臉上虯髯賁張,一雙綠豆小眼鬥雞似地鼓起,逼視著吳意一行三人,氣勢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