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看在眼裡,知道素娘是心疼銀子,心好笑,也不說話,等著素娘處理此事,日後府還有諸多事務要素娘來打理,這等添置衣裳的小事,只是個開始,自然是要讓素娘從這裡開始。
杜輔公見素娘不說話,忍不住問道:“夫人,您的意思呢?”
素娘半晌才道:“要……要二兩銀子?那……那是什麼衣裳?”
她以前在劉家村過活,一年下來,也不過幾兩銀子的花銷,此時聽聞一套冬裝便需要二兩銀子,心還真是有些驚訝。
杜甫公道:“若是普通的冬裝,或許一兩銀子就足以,不過大人好歹也是朝廷高官,府裡的下人待遇總要比普通人好一些,二兩銀子一套冬裝,並不昂貴。”
楚歡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腮角,心想朝廷高官就是朝廷高官,怎麼前面要加一個“好歹”,這老太子脾氣古怪,雖然在府裡做賬房,但似乎對自己這位老爺並無多大的敬畏。
素娘心肉疼,可是杜輔公既然提出要給府下人置辦冬裝,自己總也不好拒絕,而且她心也明白,天氣漸漸冷下來,府下人確實沒有冬裝,真要入冬,只靠現在的衣裳卻是難以抵禦,這冬裝總歸是要值班的,但是一想到一件冬裝便要二兩銀子,心裡卻還是有些捨不得,猶豫了半晌,終於問道:“杜先生,那……那每人……每人一套可不可以?”
她心卻是想著,一套衣裳二兩銀子,若是每人一套,那可就是省下了四五十兩銀子,四五十兩銀子對素娘來說,那可是一筆極大的數目。
杜輔公面無表情,道:“夫人如果這樣想,那就只給每人置辦一套就是……只是一個冬天下來,沒有衣裳更換,少不得有些塵埃,若是大人有客前來,瞧著大人府的下人都是一身邋遢,恐怕對大人的聲名有所影響。”
素娘省銀子,也是為楚歡而省,此時聽杜輔公聲稱若是省了銀子,有可能對楚歡的名聲產生影響,頓時緊張起來,忙問道:“真的……真的會影響二郎……不,是,是會影響老爺的名聲?”
杜輔公瞥了楚歡一眼,道:“杜某是這般想的,究竟如何,也不清楚,若是府上沒人過來拜訪,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楚歡心暗笑,這老傢伙輕描淡寫,但是卻顯然是在為府下人爭取利益。
平日裡這老傢伙像鬼一樣縮在院子裡,也不與其他人打交道,府眾人只知道有個賬房,甚至有好幾個人還從未見過這賬房長什麼樣子,杜輔公可說與府任何人都沒有什麼交情,只是這種時候,這老傢伙卻突然站出來為下人們爭取待遇,楚歡心卻對這老傢伙心生大大的好感,看來這區區一介人,心卻還是有些俠義心腸。
不過看他為了自己的至交歐陽志,甘願忍辱負重,甚至不惜獲罪也要為歐陽一家收斂屍首,其俠義之心,確實不缺。
素娘沉吟片刻,看了楚歡一眼,又想了想,內心似乎正在做著距離的爭鬥,終於向楚歡道:“二……老爺,就每人置辦兩套冬裝,你說好不好?”
楚歡展顏一笑,點頭道:“一切就由你做主。除了冬裝,每人再置辦兩雙棉鞋,除此之外,派人採買一批幹炭,到了冬天,屋內也冷,回頭每人都另一些木炭,入冬之後,睡覺的地方都生上木炭,如此一來,想必大家可以暖和地過一個冬天了。”
杜輔公頓時顯出詫異之色,素娘也是驚訝道:“還要……還要置辦棉鞋和木炭?”
楚歡笑道:“身上暖和了,腳上又怎能不讓它暖和起來?”瞧向杜輔公略有詫異的面孔,笑道:“杜先生,莫非你不同意?”
杜輔公回過神來,撫須道:“大人都這樣說了,杜某又豈會不同意?”
素娘知道那必然又是要花去一些銀子,心還真是有些不捨,但是楚歡既然開口,她自然不會反對,不過說起來,這也都是為了下人,素娘本就是窮苦人出身,對於窮人的境遇十分的熟悉,想著雖然花了不少銀子,卻能讓大家暖暖和和度過一個冬天,素娘心雖然不捨,卻也覺得並非不值得,如果說花費大批銀子只是為了置辦酒宴,那她十有**便會反對。
楚歡笑了一笑,向素娘問道:“素娘,你說怎麼樣?”
素娘忙點了點頭,楚歡這才問道:“杜先生,可還有其他的事情?”
杜輔公搖頭道:“並無他事。這事兒大人和夫人既然已經定下來,回頭便請夫人派下銀兩,去置辦這些東西。”
楚歡嘆了口氣,道:“杜先生將我叫過來,只是為了這些事情,杜先生沒事了,可是我卻有事!”
杜輔公一怔,一時不明白楚歡話意思。
楚歡沉吟片刻,終於道:“杜先生,府上下二十多口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我每個月的薪俸其實也不多,就靠薪俸養著一大家子,終究還是有些吃力……!”
杜輔公皺起眉頭,不明白楚歡前面剛剛表現的那般慷慨,卻為何陡然間又似乎是哭起窮來。
楚歡瞧見杜輔公表情,笑道“杜先生莫誤會。楚某來京城不久,而且出身貧寒,比不得那些大富大貴之人。他們底下都有些產業,足以支撐他們的用度……!”頓了一頓,終於問道:“其實我是想請教先生,咱們能不能也做些生意?”
楚歡記得,古代分為士農工商四等,這大秦朝雖然並非自己記憶的任何一個朝代,但是想來也是尊卑有別,自己如今已經是戶部侍郎,而且又是伯爵之尊,卻不知以自己的身份,是否能夠在京城經營一些店面。
杜輔公瞬間就明白楚歡的意思,皺眉道:“大人想要在京城經營幾家店面?”
楚歡點頭笑道:“正是如此,如此一來,掙到銀子,府上下的生活也就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