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往那邊瞅了一眼,啞然失笑,那邊拉了一道幕帳,但是楚歡當然知道那後面都是些什麼東西,他從西梁回來,可是滿載而歸,除了大婚之時西梁貴族和官員們送的禮物,另有在普照寺得到的財物,途他從通州直接回到雲山,東西卻是讓狼娃子等人帶回京城,此後這些東西便放在這裡。
白瞎子這樣一指,楚歡才霍然想起,在這間屋子裡,還有著無數的寶物,也怪不得白瞎子不敢閉著眼睛睡覺,將這樣一大堆寶物盡數放在這屋裡,白瞎子就睡在旁邊,那無論如何也是要睜著眼睛睡覺的。
楚歡啞然失笑,道:“你還怕人偷走了不成?”
白瞎子苦笑道:“大人將這些東西放在這裡,便是少了一件,那也是我的失職。”
“哈哈哈……!”楚歡大笑道:“白兄,若是換成是我,我都有可能監守自盜……!”
白瞎子神情頓時肅然起來,道:“大人,自打跟著你,你對我白瞎子視若兄弟,信賴有加,白瞎子雖然是市井出身,可是也知道一個義字。白瞎子卻是喜歡錢財,但是咱們要銀子,取之有道,大人信任白瞎子,便是沒了性命,我也不能對不住大人。”
楚歡聽他言辭懇切,知道這傢伙雖然是地痞出身,可確確實實是個義氣人,伸手拍了拍白瞎子手臂,道:“白兄,是我失言了,你不要怪罪!”
白瞎子爽朗一笑,隨即皺起眉頭,低聲道:“大人,這些東西一直放在這裡,終究不是一個辦法,是不是找個更為妥善的地方存放起來。”
楚歡靠在椅子上,微一沉吟,許久之後,終於道:“你好好養傷,這事兒我來好好琢磨。”
楚歡離開白瞎子,徑自到了書房,尚未坐下,就聽得門外傳來素孃的聲音,“二郎,你在這裡嗎?”
見素娘回來,楚歡這才安心,答應一聲,就見到素娘婀娜多姿進來,乍一瞧見,楚歡卻是感覺有些古怪,總感覺似乎有些不對勁,卻瞧見素娘笑盈盈地走過來,道:“肚子餓了吧?我已經派人準備飯菜,很快就好……!”
楚歡點點頭,他也不好盯著素娘打量,先前那一眼感覺有些素娘有些古怪,也沒有看清,感覺到素娘站到自己身旁來,不由轉頭看了一下,燈火之下,卻發現素娘俏臉嬌豔,平日裡也沒有怎麼發現,這一瞬間,卻是發現素娘長相竟也是十分的嬌美,不敢多看,目光重新投到書上,問道:“今天回來得晚,去了不少地方?”
素娘樂滋滋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是啊,薛夫人對京城真的好熟悉,帶著我了好多地方,還去了道觀,還到了好幾家酒樓吃東西,我可是撐死了……!”
楚歡聽她聲音喜悅,直到今日逛街定然十分開心,笑道:“既然喜歡,以後就多出去逛一逛,整日裡憋在府裡也不好。”終是忍不住扭頭再看了素娘一眼,燈火之下,素娘如花,這一眼看過去,終於知道哪裡古怪,卻是素娘新做了一個髮髻。
之前素孃的髮髻很是普通,但是現在明顯是新作了髮髻,雖然也不知道這髮髻的名稱,可是卻頗為華美,在這髮髻的襯托下,素娘竟似乎陡然貴氣不少,而且將她的臉型襯托的更是嬌美,忍不住道:“這……這是你新作的髮髻?”
素娘還愁楚歡不會發現,見楚歡詢問,頓時眉開眼笑,問道:“是啊,二郎,你說好看嗎?”她顯然對自己的髮型很是滿意,竟是抬起手,輕輕整理一下,臉上笑意盈盈,嬌顏如花。
楚歡知道,在女人面前,千萬不要輕易說“不”字,便算素娘這髮髻並不好看,楚歡也不好說“不”字,更何況憑心而論,素娘這髮型雖然一時看著不大適應,可確確實實非常適合素娘,讓素孃的嬌美瞬間翻倍。
“好看。”楚歡只能老老實實回答,心卻忍不住想,日後素娘如果一直梳理這樣的髮髻,倒也不失為府邸裡的一大美景。
素娘聽楚歡這般說,眉開眼笑,心下大是歡喜,今日外出,真正花時間的,就是做了這樣一個髮髻,此時聽楚歡誇讚,雖然只是“好看”兩個字,卻也已經讓素娘心花怒放。
兩人一時間都不說話,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素娘見楚歡依然瞧著自己,臉上一熱,低下頭去,楚歡見素娘低下頭,頓時也有些尷尬,便在此時,聽得外面傳來孫子空的聲音:“師傅,夫人,杜先生說有事要與你們商量!”
楚歡“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杜輔公想要做什麼,心卻想這杜輔公還真是好大的架子,找自己有事,卻還讓人來傳話。
他知道那傢伙性子古怪,自打讓他打理賬目之後,那老傢伙一個人縮在院子裡,成天見不到人影,也不與別人交流,便是用餐,也是讓人送到他的院子裡。
楚歡聽人說,性子怪的人,都有些本事,卻不知這位杜先生是否真有本事?
兩人來到杜輔公的院子,很是幽靜,屋內點著孤燈,聽到腳步聲,杜輔公從屋內出來,向楚歡二人拱了拱手,不拘言笑。
楚歡坐下之後,笑道:“先生找我?”
杜輔公點點頭,道:“主要是找夫人商量一點事,聽說大人也在府裡,所以請大人一同過來。”
楚歡笑了笑,示意杜輔公坐下說話,杜輔公倒真是不客氣,一屁股在楚歡對面坐下,轉向素娘,道:“夫人,杜某合計了一下,快要入冬了,不知夫人是否準備為府裡的下人們準備冬裝?”
素娘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瞅向楚歡,楚歡只是微笑點頭,衝著杜輔公努了努嘴,示意素娘與杜輔公交涉。
素娘坐了下去,竟是小心翼翼問道:“杜……杜先生,你說的冬裝是?”
“京城的冬天會很冷。”杜輔公肅然道:“已經是深秋了,下人們身上的衣裳倒還能湊合,可是一入冬,這身衣裳便難以撐住,所以杜某想問一聲夫人,夫人是否準備給府裡的下人們準備上暖喝的冬裝?”
素娘想了一想,終於道:“如果需要,自然是要準備的。”
杜輔公撫須道:“自然是需要的。夫人,我核算了一下,府上下,除去大人和夫人,連上杜某在內,共是二十二口人,如果一人置辦兩套冬裝,便是四十四套衣裳,按照京城的價錢,要穿的舒適暖和,一套衣裳大抵在二兩銀子左右,也就是將近百兩銀子。”
素娘一怔,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