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聖女貞德,也不是馬丁·路德金,更不是愛因斯坦。這些人可以為了事業奉獻自己的整個生命。可自己呢,有被人理解過嗎?
那一聲聲否定,彷彿一個夢魘般折磨著他。
可那些人呢?他們有被人理解過嗎?
聖女貞德葬身火海,馬丁·路德金遭遇美國冷遇,愛因斯坦小時候還被說傻子。他們不曾想過自己會名留青史,或者說不曾以名留青史為目的。他們之所以這樣奮鬥,只是因為他們心中有著自己的事業,而自己的一言一行也便以它為中心旋轉。這於他們是一種快樂,因為他們是在自己的路上前行著。
但在別人看來他們卻是不可理解的,別人甚至無法理解這些人為什麼可以不注重錢財,不注重權力,不注重名聲,甚至,不注重自己的生命;他們無法理解這些人為什麼和自己的行事作為有著如此大的區別;他們更無法理解這些人為什麼可以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東西諸如哲學、科學而喜怒哀樂。
但不管世人怎樣看他們,他們依然不放棄,同樣,作為回報,時代也不放棄他們。因為時代正需要這樣的人。沒有他們,時代就不會有巨大的進步,世人又何以享受到當世的對於他們自己而言的快樂。
有時某些天才在瞻仰他們的同時也在想,自己比這些人聰明,為什麼自己不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可是他們有沒有問過,自己有那樣對事業不變的忠誠嗎?有那樣的勇氣去放棄一生的前途而只專注於事業,無論富貴貧賤嗎?更何況有時不得不忍受沒有朋友的孤單,世人異樣的目光,甚至家人的不理解,不支援。這麼多的苦難集於一身,再加上可能奉獻了一生也毫無所得以致於被歷史埋沒的悽涼——而且這些人大多數的確是這種情況。
試問,凡人如何忍受得了。相對於他人,他們就變得像是與世隔絕般,他們的心對他人來說不就是冰封的嗎,他們本身對於他人來說不就是那冰人一樣不可理解,無法溝通嗎?
這一瞬間,雪燕似乎有點明白冰的本質了。冰,不是不善言語,只是既然說出來也不被他人認可,又何必徒費口舌之勞。
那麼,自己呢?不是如此嗎?可明知是這樣,為什麼在親密的朋友面前都不肯展露出完完整整的自己?
“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還在怕什麼?”
千影的話又充斥在耳旁。
是啊,自己究竟在怕什麼?過去的經歷歷歷在目:自己在乎家,而家被毀了;想為聯盟做點事,卻只能被上級強行扭轉思想;好不容易碰到個知心的人,卻死於一場特別行動。因為在乎,所以怕失去。可是越怕失去的東西,卻往往失去得越快。為什麼?這其中的道理自己想明白了嗎?
現在,他想他明白了。
一切,只是機緣巧合,為什麼發生了這種事,自己就偏要想多了呢。
來了,珍惜,去了,面對。
雪燕從來都不是為了聯盟而活,他是為了在那一個蔚藍色的星球上,每一個日出,都還有守望的人在。
在這剎那間,他那銀白色的瞳孔消失不見了,轉而代之的,是剔透水晶般的眼眸。他的臉上,也終於掛上了微笑,再也不像一塊千年寒冰。
“雪燕,恭喜恭喜。”他的面前,出現了鯊魚,他早應該知道,這一切是鯊魚的把戲。
可他已經不在乎了。
“博士,其他人找到還需要一段時間,我也有很久沒有享受到自然的寧靜了,沒事的話我就去散散心了。還有,”雪燕頓了頓,繼續說,“我的名字,叫南宮斯羽。”
鯊魚愣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雪燕的真實名字,他很清楚,這一舉動意味著什麼。“去吧,人終究是屬於自然的,人世深似一天,離自然還遠似一天,不多親近自然,人又怎麼會快樂呢?至於我嘛,嘻嘻······”他色色地向身後的離夢看去,直到雪燕走遠了,他才深深吐了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雪燕他···總算恢複正常了。”
離夢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胸口:“還好我們及時發現,不然真不知道什麼勢力要對付雪燕?”
“對,但看起來不像暗曦那邊的。就最近的訊息,暗曦也差點被害,要不是他最後釋放了結界,恐怕現在也遭到不測了。而這邊,也是在雪燕離隊後才出現了神秘勢力的跟蹤,還好被我們及時阻止。更奇怪的是,這神秘勢力竟然沒有引起任何一方的注意,也是我們無意關注雪燕時才發現的。如果我沒料錯,暴火那邊也要援兵才行。”
離夢淺笑了一下:“這你就不用擔心了,02號電子生命體就要誕生了,你說,我給她取個什麼名字好呢?要不,叫幻雪吧?”
“隨便吧。”鯊魚回答得心不在焉。他感覺到自己肩上的擔子還沒有輕很多,當初是他讓這幾個星艦長自由探索,也該由他幫助他們拯救自己。他知道,救贖終究還是在於自己,但至少,他也能起一點引導和保護作用吧。
寒氣湧動,吹皺了鯊魚的衣裳。他的身後,那艘巨大的艦船,正冉冉升起······
講道理的一章,好吧,雖然大家都不會喜歡看大道理,原諒我就這一章廢話吧~~